他慢慢地登上了楼，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他很想说什么，却发现他的喉咙也如他的心一样痛。

旗下，是为数不多完好的尸体。那是他的妻子，在最后一刻，用自己最后一口气，升起了战旗，点燃了希望。

他轻轻地把她抱了起来，任由眼泪滴下来，滴在尚有温度的身体上。

“无需挂念我，你一定要成功，守护仙界”依稀记得，他的妻子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给了他最坚决的鼓励。明知会死，也绝不负天下。

可他的心又何尝不会痛？勘破天机又何妨，明知妻子会死，却又救不了她。这种无力感，他身为大帝，有多久没有体会了，留下来的人最痛苦。

他寻得一座山崖，将她埋葬，并在一旁立了个小屋子，要用他的余生去陪她。他一待便是上千年，也到了他人生的末端。最后一次，他又盗破天机，来到了地球，为这世界，留下了最后的伏笔。

“苍茫马蹄声，窗外几行人。已是望其归尽，何人在织忧愁。只听绵绵雨下，寒川孤流。

断魂崖，犹闲坐，饮浊酒。渡一曲幽笛，难忘旧情思，长相守。

而今花前月如钩，满目清秋无限愁。悲能携泪说，勿回眸，此情到尽头”

“很多时候，更愿做个凡人啊！”兮渊听着暗夜的话，不禁吐出了心声，奈何一入途，便再难斩断仙缘。

“做一个凡人，纵百载，够充实”暗夜又何尝不是如此，心中的情愁，无时无刻都在蔓延。

“哈哈哈。”兮渊笑了起来，生命最后一刻，能有如此知己，是他的幸运。“吾，已无所谓了。倒是你，还要替这世界加油下去”肉眼可见的，天机大帝的身体已然透明到了极限，开始一点点瓦解。

“无妨”暗夜豪气地说到，“但你的酒，我还没有尝到啊。”

“走好”最后一声，是暗夜传来的，兮渊，走了。去渡那忘川，喝那孟婆，黄泉过后，再寻前世真情。

梦中世界，宿舍中，凌影正在参悟岁月印，时间已然到了他刚入高中那一刻。可突然他却觉得自己好像少了什么一样，连这脑中演示招数的虚影，也变得有些悲伤起来。他不知道的是，兮渊已走，千万年的岁月，已随风而逝。

顿时，他突然全身发光，周围如青龙盘绕，更有玄武拓路的异象。一道道时光如一丝丝细线在他的身上流动着。“纵千万年时光，也会消亡。即使永恒，也如瞬间一般。岁月无意，却有情。”他的领悟有精进了不少，他再次挥出一掌，这一次，不再是虚有其表，而是真真实实地轰出一道神光，逆乱了阴阳，破碎了时空。

“终于入门了。”悟了两三年，终是可以用出这一招来，果真玄妙无比。但他还不知道这招到底能发挥什么作用，这个世界并没有目标能给他实验。而且时光无尽岁月无穷，他还得有剩下的时间再来好好领悟，加深对岁月印的理解，不然根本发挥不出威力。他现在，充其量只是能用而已，还拿不上台面来。

这天，长板凳旁，林曦留给了他绝情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