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药太苦,呛得琅牧直吐舌头,哀嚎着连滚带爬到角落,呜呜地叫着。
青宸笑了一声,不动声色地把剩下的半碗草药喝了下去,又拈了盘里的一颗蜜枣扔进嘴里,把另一颗掷到了琅牧身边。
她趴下身子去闻了闻,大概是没有闻到苦味,就放心地吃了下去,结果又被噎住,咳个不停。
青宸觉得她傻得可笑,却见琅牧伸手把那块被她撕咬地沾满口水的烤牛肉拨到了他面前。
这应该是,她觉得他吃的实在太差,就把自己的食物分给他吧……
青宸把手搭在自己的额头上,有几分无奈:这还真是,一条好狗。
一连几日,青宸每逢服药,都给琅牧灌上小半碗,灌得琅牧黝黑的小脸都透着绿,死死地拿背抵着马车壁。任凭青宸拿烤肉引诱也无济于事,说什么也不肯向青宸靠近半步。
青宸托腮看着她,她也戒备地盯着青宸,俩人大眼瞪小眼。
忽地,青宸抬手就是一道剑芒,吓得琅牧哀嚎了一声,眼前纷纷洒洒的发丝落下,原是青宸闲来无事给她削了个齐刘海……
那额头正中的红斑,若是被人看到,倒也麻烦。
琅牧这边正哀嚎着,青宸却是趁她不注意伸手把她拖过来,然后就利落地一掌把她拍晕了。
随手又扯了一张银狐裘给她盖上,心中好笑:要不是怕你也感染了风寒,本座用得着天天给你灌药?狼崽子不识好人心,你贴着马车壁不嫌冷,本座还怕你冻死了浪费那百年的仙灵芝呢,傻狗也不知道靠火盆近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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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州城内,富丽堂皇的渊明宫养心殿,季赤文身着漆黑绣金纹的龙袍,端的是一位儒雅而不失庄严的国君,却在心底透着几分烦躁以及担忧。还有三日便是大婚之日,一切准备就绪。他唯一害怕的就是华宁安那位大小姐又闹出什么幺蛾子。
霞帔是找了全墨渊国最好的百位绣娘用时半年绣成,耀眼夺目的孔雀翎还是她大小姐自己挑的孔雀自己拔的毛;凤冠也是用了最珍奇的宝石镶嵌,顶上那颗硕大的珊瑚珠也是大小姐亲自跑去南海捞上来打磨的。
一切都很完美,一切都没有什么差错。
季赤文悄悄地舒了一口气。
“皇上!”可巧,就这时候,总管太监王秉火急火燎地跑了进来。
季赤文眼角一跳,“宁安那边又出什么事了?”
“不是啊皇上,是青宸公子进宫了!”王秉顾不得平复呼吸,赶着把这个消息告诉季赤文。
季赤文闻言一怔,随即大喜,“他现在在哪?赶紧摆驾,朕这就前去相迎!”
青宸,那可是他的好兄弟,不用顾忌彼此身份地位的好兄弟。
“免了吧,赤文兄,这尊荣草民可受不起。”青宸就站在门口,浅浅笑道。
“呀,这就来了,”季赤文笑弯了眼,“几时到的?也没让人通报一声。”
王秉见他们相见欢喜,就极有眼力劲儿地退下了。
青宸白了季赤文一眼,“我怕要是通报了,你得跑去城外三里守着我。”
“可不。”要是早知青宸是今日来,他说什么也会出城相迎的。“我听人说你在须州染了风寒,都这么久了,怎么说话还带鼻音?还没好利索是不是?”
青宸笑道:“看了医师了,也抓了几服药,无大碍的,渊帝大婚,我自然是赶着来讨杯酒水。”
“叫什么渊帝,叫我赤文!就你性急,我还能缺了你的酒?你若赶不来,我把婚期推迟便是。”季赤文皱眉。
青宸摇了摇头,“哪有你这么胡闹的。”
“过会子我让太医给你瞧瞧。哎,对了,”季赤文看了看门外,“你给我带的贺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