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那女妖彼此约定,青蛇无咎兴致大涨,准备将这一场热闹好好看上一看。
当然为了让女妖的目的得逞,他得履行责任,将无忧拖延上一时半刻……手里的拂尘甩来甩去,无咎支着下巴望天……该怎样把死乌龟制住,他得好好想上一想。
月华初上。无咎拎着一坛酒,不情不愿地在无忧门前磨蹭了一会儿,最终不耐烦起来,一脚踢开了无忧的房门。
无忧正盘坐在床上,独自修行。只见他一脸严肃专注的模样,垂目调息,只在门被踢开的一瞬抬眼看了看,却是对无咎不理不睬,转而收敛神思,继续修行。但见他周身隐隐泛着白光,原本憨实的相貌,在这白光的映衬下,竟莫名的浮现出一份肃杀之意来。
无咎眯起他一双长眼打量片刻,而后坏笑一声,一手握着酒坛子,一手捻了个法诀,眨眼间一道青光泛起,似有形之物,尖利如刺,在无忧那轻薄白光上一撞,空气中一声锐响,无忧身子震了一震,但立即恢复如常,只见他周身的白光瞬间大盛,逐渐浓厚,结成椭圆形的屏障,最终将整个身躯笼罩其中。
无咎呸了一声,心道这小子法力怎地精进如此之快,嘴上嘲讽道,“母乌龟才会下蛋好吧,你弄个蛋壳把自己包起来作什么,我又不是来害你的……”
无忧只做没听见,白色光芒丝毫不减,垂着眼继续调息。
无咎恨的牙痒痒,偏又拿他没办法。对方真身乃是乌龟,因此修行的法术便以防御见长,要破这比乌龟壳还要硬上不知多少倍的光盾,可谓是难比登天。无咎拎着酒坛子,心内不知咒骂了多少遍,面上终不好撕破脸。眼神一转,径自走到桌前坐下,揭开坛子,房内顿时酒香四溢。
鼻子凑向坛子口嗅了嗅,无咎扯动嘴角勉强一笑,难得的有些羞赧,“……我听说这人世间千百种滋味,酒乃是其中之最。以往只管在深山里修行,从不曾体验过……又听说要喝酒,不能独自一个,要找人凑在一起,才能喝出这里面的味道……”向无忧看上一眼,“……我是不知道一个人喝与两个人一起喝会有什么差别之处,想必你也未曾体验过这个东西……要不要过来试试看?”
闭目打坐的无忧仍是不为所动。
无咎在心里已经把这世上所有的乌龟都骂了个痛快,而后轻叹一声,对着坛子又嗅上一遍,这才双手捧起,就着坛子喝了一大口。
初入口中自是辛辣无比,本欲吐掉,却碍于无忧的存在,涨红着一张脸死命咽下,便觉得那一股子辛辣火烫由着喉咙直烧到腹中,顿时热气上涌。无咎张嘴吐舌,甩起袖子拼命扇风,半晌才气喘稍定,学着平日里看人饮酒后的姿态,“咳咳,咳咳……好,好酒!……真是好酒!”
无忧不动声色瞧着他。
无咎知他瞧着自己,只得捧着坛子又灌了一口咽下,嘴里嘲讽道,“早知你这般没胆识,我也不来找你了……”
无忧终于按捺不住,自床上站起,走过来,夺过坛子,也是凑到坛子口略闻了闻,又上上下下打量无咎几眼,见对方面上潮红,眼带迷离,哼了一声道,“愚蠢!我听说酒不是好东西,酒鬼,酒鬼,说的就是那些嗜酒之人……”
“我只是问你,敢是不敢?”
“……”
“就知道你是个又笨又胆小的孬种了……”话只说了一半,无忧已经抬起酒坛子,仰起头喝了起来。
连喝了几大口,胸口的衣服被酒水浸湿,无忧放下坛子微微气喘,一脸鄙夷地,“不过是区区人界的酒而已……”
无咎仔细打量对方半晌,“……头,头晕不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