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吒被两个小兵抬到后寨,荡秋千似的荡了两下,扔进牢里,扔成一个面朝黄土背朝天倒霉姿势。他气得无名火起,恨不得跳起将他们痛扁一顿,可惜身体无法动弹,只得作罢。
牢里铺了一层茅草,坚韧的草茎十分咯人,且处处透着霉味,他憋足一口气趴在地上装死,只等看守放松警惕再作打算。
就在他快憋不住的时候,牢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土行孙沙哑的声音随之响起:“哪吒,瞧瞧谁来陪你了?”
话音刚落,牢门大开,一个笨重的事物摔到他的面前。他勉强抬头,看到一张摔得变形的饼脸。
天化这家伙居然也赶着趟来陪他了!
此时天化也是狼狈不堪,他如木桩般趴在那里,额头青筋暴起,两眼通红,几乎要喷出火来。
土行孙像看耍猴似的看着他们,笑嘻嘻道:“二位,趁现在多聊两句,等我明日杀死姜子牙和武王,只怕你们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
也不管二人如何破口大骂,土行孙退出牢房,命看守锁紧牢门,又命随从把两坛好酒扛了过来,对牢头道:“这是邓元帅赏的庆功酒,拿去给弟兄们分享!”
“多谢将军!”牢头面露喜色,又颇为担心的说道:“土将军,那个叫哪吒的厉害得很,邓元帅让我们看紧些,别让他跑了。”
土行孙放声大笑:“我这宝贝连豺狼虎豹都挣不开,就他俩那熊样,铁定跑不了!放心喝酒去罢!”说罢甩甩衣袖,扬长而去。
喧闹声远远传来,哪吒艰难翻了个身,转眼打量整间牢房。
牢房由木桩临时搭建而成,三面盖有薄板毡帐,看不到外面的情形。牢门外不远处的空地上,几个看守坐在篝火旁猜拳饮酒,火堆上架着半只黄羊,正滋溜溜直冒油水。
察觉他有异动,金绳又收紧了些,无奈之下,他只好仰面躺着,不再挣扎。换做平时,这小小牢房根本困不住他,可现在他手脚被缚,形同废人,只能瞪眼干着急了。
躺了一阵,不见天化有动静,哪吒问道:“天化,你还好吧?”
“挺好”天化一咬牙转过身来,“我这不是怕你一个人寂寞,特意赶来陪你。”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说笑?”
“反正咱俩都被捆得生活不能自理了,不说说笑笑,难道要哭哭啼啼?倘若邓九公逼我做那卖主求荣之事,我就以死尽忠,与他同归于尽!”
哪吒略怔了怔,道:“天化,我们和好吧。”
“咱俩的关系不是一直挺好吗?你被打伤左脸差点破相,我替你出头,立马伤了右脸差点毁容你被捆了丢在里,我就赶来救你,没想到……每次你一有事,我就迫不及待来陪你,你说,像我这样的好哥们上哪找去?”
天化故作轻松,哪吒却是百味杂陈。
记得刚见面时,天化一声姑娘触了他的逆鳞,被他当场狠狠呛了回去。自那以后,他们有事没事就斗嘴打趣,一来二去,竟成了周营中吵得最多,感情最好的一对损友。
可如今,他并未回嘴,而是叹了口气道:“我是说正经的。师叔也曾说过,我俩共同为国,本该齐心协力,可我却为了丁点大的小事跟你争吵……以后不会这样了!”
“我又何尝不是,事事争先,不懂谦让。之前与你争吵,也是一时心急,你也别跟我计较。算了,现在说这些也没用,要是能过得这一关,我们定要联手好好教训那小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