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玲玉自从那年被义父从河里捞了起来后的睡眠就十分的差劲了,几乎有什么风吹草动她就第一时间睁开眼睛。
这躺下还没有多久,程黎风便在她的旁边发出细碎的声,很是痛苦不堪的模样。急忙起身,摸了摸他的头,烫得烧手。
他原本刚毅的脸庞上拢着一股奇怪的潮红,呼吸也是十分的沉重,安玲玉有些慌了,一把将床头灯打开了。
“少帅?少帅您怎么了?程黎风,程黎风你醒醒!”安玲玉拍了拍他的脸,一声一声的喊着,永文也听到了动静赶紧拉着睡眼朦胧的家庭医生敲了门走了进来。
这是也顾不上什么尊卑了,家庭医生对着还在被窝里的安玲玉拱了拱手问好后就开始给程黎风检查。
取下听诊器,医生替程黎风捏好被角后对安玲玉道:“红泪小姐不必担心,三少这是发烧有些迷糊,伤口略微有些感染,吃些消炎药还有退烧药就好。”
见安玲玉半信半疑的样子,医生又继续说道:“其实这种去打个吊针那种消炎针是最好的,可三少他怕打针,每次受了伤都不肯去,连吃个药都要发好大的脾气才肯吃,所以就没去医院。”
永文也跟着点了点头,的确,每次让程黎风吃药都得费好大功夫,还好他不怎么生病。
“可是他这么烧下去也是个问题,你看都39快40了。”安玲玉皱了皱眉头,她可指望着程黎风帮她一起灭掉安家,顺便完成义父给她的任务。
家庭医生皱了皱好看的眉毛,这是个二三十来岁的小伙子,长的很是清秀,应该是军营里的军医。
从随身携带的医药箱里拿出针剂,小伙子眼中划过一丝玩味的笑容,但依旧还是那副沉稳的模样。
“那就只有扎退烧针了。”
看着那针,安玲玉莫名感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搓了搓手臂,看着军医接下来动作。就在军医的针挨到程黎风时,他的眼睛忽得便睁开了,没过多久就又模模糊糊的睡过去了。
军医吓了一大跳,但还是硬着头皮扎了一针,好在这下程黎风再没睁开眼睛。
“这针剂见效不是很快,今晚还得麻烦您多照顾一下,明天起来就会好很多。”对着安玲玉嘱咐完,军医便跟着永文离开了。
这毕竟是姨太太的闺房,他们这样肆无忌惮的进来已经是很不好了,再留下过夜就更不行的。
看到两人逃似的离开,安玲玉无奈的扶了扶额,今晚注定是不用睡觉了的。没多久佣人便拿来了脸盆和干净的毛巾,看着小姑娘睡眼朦胧的样子,安玲玉有些不忍心的道。
“给我吧,你去休息。”
冷冰冰的井水让安玲玉打了个哆嗦,是彻彻底底的清醒了过来,麻利的拧了毛巾,整整齐齐的叠好便放在了程黎风的额头上,佣人见安玲玉如此熟练,便悄声的退下了。
程黎风一觉睡到了天明。这是他有史以来谁的最沉的一次,朦朦胧胧的睁开眼,就看见安玲玉正在照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