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壁需要重新粉刷，或者贴墙纸。

地板需要换，尤其是客厅。

家具需要清洗，上面各种碎花防尘布都要扔掉。

章文来看着电视剧的防尘罩。

粉色碎花蕾丝。

章阿婆有些不高兴，她在马兴兴耳边不断念念叨叨。

这些都是费了好大力气才做好的！

“我没有在这个家里看到你，章文来。这里到处都是章阿婆的影子。”

章文来一脸空白。

章阿婆皱着眉不满。

他在说什么？

“章阿婆已经死了。从今往后，这就是你自己的生活。清理掉关于她的一切。”

马兴兴从他手里拿过那块碎花布，放到了一边。

章文来愣愣的看着他，眼泪挤出眼眶，滑落。

“你，才是章阿婆最珍视的。”

章阿婆捂住了嘴，眼里是突然顿悟的湿润。

老鬼摸着并不存在的胡子，飘到她边上：“我们是鬼了，就要好好当鬼。”

小萝莉小小的点头，乖乖的拉着马兴兴的衣角。

章文来蹲下，抱住自己，肩膀微微抖动，小声哭泣。

章阿婆眼睛一闭，眼泪滑落，流过她布满岁月的脸庞，跌落在章文来的身上。

众鬼看的那个心痛啊，纷纷围上来安慰章阿婆。

“哭什么！还没有哭够吗！”

章文来猛的一惊，站起来，用力擦干泪。

马兴兴站在那，他的身边好像有很多人，章阿婆也站在其中。

那些人在和阿婆说话，阿婆在笑。

用力揉眼睛。

只有马兴兴站在那。

窗外的风吹进来，吹起了灰尘，在阳光下飘飘浮浮。

章阿婆的东西一件一件的被收起来，清理掉。

夜幕降临的时候，他们坐在还算整洁的客厅里，吃着马兴兴的料理。

章文来边吃边笑。

像个高中生该有的样子。

这一天的打扫，清理的不只是垃圾和污垢。

离开前，章文来笑着道谢。

“章阿婆在这里。”

章文来茫然四顾。

章阿婆飘在他身边。

“阿婆，你放心吧！”

说着话，眼泪滚落，他用力的擦去，让自己露出笑，“我会好好的！”

章阿婆泪流满面的点点头。

夜色寂静，他们穿越了生死的界限，因为亲情而相连。

回去的路上，路灯明明暗暗。

众鬼依然被感动的在抽鼻子。

章阿婆突然停在路灯下，鬼脸苍老而严厉。许是多年的习惯，她略别扭的笑了一下，然后整整自己的衣服。

她微妙的飘在地面三厘米处，对着马兴兴微微弯腰：

“马兴兴，谢谢你。

鬼差大人没有说错，你很优秀。”

马兴兴笑着回应。

众鬼自豪的纷纷鼓掌。

那可不，他可是马兴兴！

他们救的人啊！

那必须是最好的。

众鬼扑到章阿婆身边。

你们这些鬼啊，有点鬼样好不好！

嘻嘻哈哈，笑闹起来。

马兴兴一个人走在夜色寂寥的小路上，边上众鬼欢笑着。

小萝莉飘在他肩膀处，侧头就能看到她小脸红扑扑的，笑容甜蜜。

恩？

“明天早上想吃什么？”

哇！

“想吃红烧猪蹄子啊！”

胖女鬼的鬼头差点穿透马兴兴的脸，她及时刹车，悻悻然飘到一边。

小萝莉一脸呆萌，大约是被突然的近距离吓懵了。

众鬼看不过去，纷纷聚拢起来，提出了自己想吃的菜。

口水直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