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鬼被济光有逼格地催着，一连卜了两次卦。

卦象很奇怪，指向无疑是“神降台”，是吉是祸不明，只能感觉到一种急躁。

上天预警不明，若是往常木鬼肯定不理他，就算是天道也一样，哪有让人办事说话藏一半的，这就不是求人的态度。

不过天道也一向不是求人。

只不过涉及了“神降台”，难免让木鬼十分在意。

植妖不太擅长卜卦，一次算卦不过三，是修真界的老传统，木鬼卜了两次收了手，看着让树摸不着头脑的卦象，想了想打算找个擅长的，他不想自己的计划被天道横插一脚。

被木鬼找上门的时候，张成栋吓了一跳。

张成栋和木鬼没有什么交情，虽说他对“神降台”也有那么心思在，但是木鬼心思诡谲，所以就算想要贿赂对方，也更加担心犯了人家的忌讳，所以才没有上门，乍然被木鬼堵了，张成栋唯一的想法也只是，这家伙是不是又枝丫痒了，想要天雷给修剪一下。

这样想着，张成栋的视线就瞥到了木鬼的头顶。

原本被雷劈焦了的寸头发顶，三年过去了，也没有长到原来垂腰的程度，只是到了耳朵尖的一层短发，不知道是不是被雷劈过的缘故，新长出的头发都是卷卷的，看着蓬松成发面一般，也不知道他本体的枝丫是不是也变成了这幅模样，那岂不是群魔乱舞？

张成栋想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一边也没有显露分毫，问：“木道友有事吗？莫不是神降台有了消息？”

木鬼笑嘻嘻，“张道友，给我算一卦呗。”

佛门除了驱魔静心护平安，最善卦。

张成栋的回忆一下子蹿到六百年前，那位在香火之中双手合十的慈善面孔的和尚，他是张成栋的师父，算出了那次混战，却也只是悲天悯人地说了一句，“往事皆有缘法。”护不住满寺庙的僧人和信徒。

张成栋是个假和尚，师父的本事没学成，那些佛经更是一本都没往心里去，只因为商人本性，想知吉凶，算卦却是一把好手，但走捷径确是不成的，师父没和他讲，人是无法算自己的因果的。

“怎么突然想要算卦了？”他自从那次大战之后就再也没有算过卦，知道他善卦的，也就寥寥几人，但是林子音都能被木鬼找到，张成栋也对木鬼知道这事没有太大的感觉。

木鬼没打算瞒他，天道的急切本身就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人多点才热闹，他甚至还夸张了说，一点儿都没想瞒着自己丢脸的事情，啃土啃到两只蚯蚓都变成了八只。

张成栋点了点头，面上还是带着点假笑，这让他看上去像是泥塑的菩萨了。

木鬼抬起头，山上面已经没有那似乎永远不会熄灭的香火气息，寺庙还在却已沉寂。

和尚算卦是用签文，张成栋拿出的却是一个龟甲，里面放着三枚铜钱。

木鬼一愣，“你不用签啊。”

张成栋笑了，“你再说什么？我又不是和尚，怎么能解签呢？”

说着他把铜钱放在龟甲之中，又晃了一晃，手法熟练地，但是看上去不像是在算卦，像是在摇骰子，放在耳边还能听声。

一般来讲，大乘期的修者算卦都不用这些辅助工具了，掐指一算不是传说，只不过算的是天道，所以需要更加严谨一些。

火星看着济光严肃地连池面都没有丝毫动静，拨弄着那些铜钱。

等龟甲的声音停了，两个大脑袋往前一考，凑在一起，两个人的视线都僵掉了。

这个卦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