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层楼只有两户人家,隔壁那家的“空巢老人”驾鹤西游之后,房子就一直空着再没人住过。
保姆那边好说,老父那边也好说。
但是如果让大哥知道了,以他的那种性格,肯定会追根究底,闹不好还会影响到现在“不知道自己以后会干什么”的工作。
舒倾的手还没等摸到雨伞便被扯着走了,梁义扯着他跑得飞起,扯得他差点在楼梯上张了跟头。
动作太快了,电梯门开的时候两个人已经到了一长溜楼梯下面。
电梯里是个快递员,他打着电话:“您好,我已经到十七楼了,麻烦您再稍等一下……您别投诉我,我们遭投诉是要扣工资的……”
电梯门关上了,绝望的快递小哥继续上楼了。
大概是他一开始按错了楼层。
舒倾咂嘴:“你说,现在什么人都有,动不动就投诉、动不动就投诉,有意思吗?投诉有什么用,有的上级护着下属,还不如当着他面儿给他两拳!”
“你觉得他们工作很容易吗?”梁义问他。
“雏儿,我反讽,你听不出来?什么脑子!”舒倾不满,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快松手,攥的我手腕生疼!你刚才拉着我跑什么?”
“没什么。”
“怕看见你哥?”
梁义对这件事儿特别不耐烦,“你是来调查户口的?我们很熟吗?”
“不熟,我就是好奇而已,没别的意思。雏儿消消气,我不问了。”
这是个什么鬼绰号,怎么听怎么难听,梁义想叫他别再这么喊了,又怕一挑起话头儿被他调侃,只能忍。简直比“梁小二”那三个字还要难听!
该不会“梁小二”也是他给起的绰号吧?
估计是,毕竟那个名字挺怪的。
如果真是他起的,那这品味真是不一般。
简直着了魔了见了鬼了,怎么动不动就想起那个什么狗屁“梁小二”!
两个人磨磨蹭蹭上了电梯,电梯一路下行,安静的叫人有些喘不过气。
梁义开口:“你……”
舒倾也开口:“你……你先说、你先说。”
“你好点儿了吗?”
舒倾抬手摸了摸额头,“好了,不烧了,身上也没那么难受了,妥了。该我问了,你昨天是不是给我把衣服洗了?”
“……”
“洗了吗?”他闻了闻袖子,“我刚就想问了,肯定洗了吧,一股子洗衣粉味儿。”
挺清淡,挺好闻。
梁义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地朝着旁边看。一旁的目光只管直直盯着,连挪动都不带挪动的。没辙,他轻咳一声:“只洗了上衣和裤子,别的没洗。”
舒倾扑哧一声笑了:“我发现你挺爱害羞的啊!”
“我没有。”
“还说没有?脸都红了!”这句话是胡说的。
电梯“叮咚”一声又开了,不知道谁们家正在搬家,搬家工人前后脚架着一个大柜子,“对不住了,让一让啊!”
原本只有两个人的电梯瞬间满了,不仅如此,原本离着有些距离的两个人瞬间贴在一起了。
舒倾也没闹明白怎么回事,就是看到庞然大物进来了,潜意识的想往梁义身上贴,大概是因为“黄金蟒事件”所产生的的依赖感。
“对了。”他绷着身子,“昨天给你的信你看了吗?”
“看了。”
“我写的好不好?”
“……”
“你知不知道中国有句老话,叫礼尚往来?那是封表扬信,按照礼节,你也得给我写一封。嗯……内容你就随意写。”
电梯停了,搬家工人往外搬柜子的时候舒倾还在侃侃而谈。挨着他的工人师傅重心不稳,一个趔趄正撞到身上。
于是舒倾刻意绷着的身子也晃悠了,贴到了梁义身上,脑门撞到了他眼眶。
出于保护队员及部下的本能,梁义立时把手揽到腰间,强行带着他转了个角度,另一胳膊顺势撑在电梯壁上。
一气呵成,显得很霸道,透着难以名状的强烈占有欲。
似乎再做一个细微的动作俩人就能亲上了。
“哎我跟你说。”一姑娘挎着包打着电话朝电梯走,“我刚下夜班实在是没精神头儿,不过去了……天啊!电梯里有俩男的正在亲!活久见!你在哪儿呢?我现在过去找你!”
高跟鞋噔噔噔的跑远了。
“亲你妹,亲,哪只眼睛看到亲上了?”舒倾嘟囔,刚才他为了保持“友善的距离”,特意把手支在胸前了,挪开的时候才发现支的真不是地方。
那是略高于皮肤的点。
“走了雏儿。”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推了梁义一把,“动作很娴熟,心理素质很强,看起来像做过很多次了。”
梁义在他后面跟着,“做过很多次什么?”
“就刚才你那套……浪里白条?混江龙?惯犯。”
“没有,没做过很多次。”
舒倾被他这认真又严肃的态度逗翻了,他很夸张的点头,“哦,那你就是天赋异禀,注定撩得一手好骚。这样吧,我觉得咱俩也算有缘,有道是道行只传有缘人,你说两句好话,我教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