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阳似火,已是盛夏时节,放眼望去,群山环绕,翠绿相伴,一条白幕从天而降,飞流泄入深潭,水汽弥漫,似烟、似云、似雾。
天一方,地一方,云烟雾绕各一方,
山一重,水一重,青山绿水两相融。
潭水东流,汇成小溪缓缓淌入远处,群山正中碧波荡漾的湖中,水波粼粼的湖面两侧,翠绿的荷叶锦簇,朵朵荷花,亭亭玉立,争相夺艳。
如此美景里,却出现了一间极为不搭调的木屋,矗立在湖的北岸。
木屋简陋,破败不堪,无处不残留着修补的痕迹。
四周幽静,只闻蝉鸣,正如诗中所说,“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
“嘭”的一声,划破天际。
木屋房门被人从里踹开,伴着清脆的铃铛之音,两条身影冲了出来,仆倒在地,一阵黄烟紧随二人冲出房门,慢慢升空,消散而去。
沐夕冉站起身来,拍打着白色长裙上的尘土,略有不满道:
“我早说过,如此炼制定是不妥,这传说中的毒药,定是精细计算过,这炼制器皿不说,缺了几味药材,岂能如此轻易炼制出来。”
柳无痕坐在地上,一身白色衣衫,尽是泥土,他抬头望着房门,眉头紧皱,略有所思,突然,他左手发力,左臂上的绷带夹板,瞬间崩碎,飞到远处,身体腾空而起,落在原地,他挥了挥左臂,说道:
“如今,我的左臂已完全恢复,极北之地,是时候走一遭了。”
…………
…………
两月之前,沐夕冉和柳无痕到达齐州附近,下了马车,几经周折,傍晚时分,才步行到达这深山之内,此处隐蔽,鲜有人知,
来到木屋处,刚一开门,一股潮湿霉变之味扑鼻而来,柳无痕习以为常的踏入屋内,小心谨慎的将肩上的包袱置于桌上,抬头看了看仍在门口犹豫不决的沐夕冉,费力的点燃早已受潮多时的蜡烛,在昏暗的烛火中慢慢打开了包袱。
眼前的锦盒,蒙着些许尘灰,尘灰夹杂着凌乱的手印,柳无痕轻轻一吹,尘土飞扬,又用衣袖擦拭,露出了盒面,盒面的锦缎,印着岁月的痕迹,早已泛黄,心中坎坷一番,终于,他伸出右手,打开了锦盒。
盒内黄色的绸缎鲜艳,与盒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摇曳的烛火下,一本映得发黄的册子静静地躺在锦盒正中,册子封面并无任何字迹,柳无痕慌忙打开册子,在密密麻麻的文字之中,寻找“琉璃醉”的踪迹,“断魂散”三字却首先引入眼帘,他并未停留,迅速向后翻阅几页,终于寻到了“它”的踪影。
沐夕冉走到柳无痕的身旁,顺手拿过他手中的册子,定睛一看,先是一声嗤笑,随后说道:
“这怎的看,都不像是本炼毒秘籍,倒像是有人炼制时记下的心得随笔,福延那老和尚也真是愚昧,当年怎的就能被这给蒙混过去。”
柳无痕听闻,甚是不满,夺过册子,忿忿说道:
“管它秘籍还是随笔,只要能炼制出来,又有何妨!”
沐夕冉吐出了舌头,俏皮道:
“只怕,照着这个,房子烧了,也未必能炼制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