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轻舟心中猛然乱跳他知道她偷走了那支勃朗宁,所以叫她小贼。
“你是谁”顾轻舟很快镇定下来,假装不承认,“我没见过你”
男人失笑,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走,带你认识认识我”
不由分说,就把顾轻舟从黄包车上扯下来,送入了自己的汽车里。
男人手臂强壮有力,几乎把顾轻舟提起来,顾轻舟挣脱不开。
汽车很快开走。
车厢里都是男人清冽的气息,还有烟的香醇。男人上车就点燃了雪茄,青烟缭绕中,他深邃的眸子敛光,什么也看不真切。
顾轻舟拳头攥得紧紧的。
她正要说点什么,男人随手丢了雪茄,就把她抱到了自己腿上。
他揽住她纤柔的后背,摩挲着她的腰,脸凑在她的脸侧“小贼,我的勃朗宁呢你胆子长毛啊,那玩意儿你也敢偷”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顾轻舟咬牙,挣扎着要下来,却被他箍得更紧。
他唇齿见旖旎出雪茄的清冽香醇,唇略有略无撩过她的,干燥冷冽。
顾轻舟使劲躲。
“不承认”男人低声笑,“没事,先去吃饭,这时候都饭点了,吃完饭慢慢聊”
“我要回家”
“吃完饭,我送你回家,你阿爸姆妈不会怪你的。”男人铁了心道。
她说不行,他就凑得更紧,几乎就要吻上她。
顾轻舟躲闪不及,先应承着他。
只是,陈嫂要急死了。
男人带着顾轻舟去吃饭。
最地道的岳城馆子,一间僻静的雅间,他点了几样岳城名菜,要了一坛花雕。
顾轻舟的乳娘李妈妈就是岳城本地人,她的岳城菜比这馆子更地道。
吃了几口,顾轻舟兴致阑珊,吃不下去了。
“喝酒吗”男人自己不怎么吃菜,酒倒是一口一口的,见顾轻舟也不吃了,端起酒盏问她。
顾轻舟摇头“我不会喝酒,我要回去了”
男人轻笑,好似听了个玩笑话。
他用力拽过她,将她抱着坐在他腿上,她身子轻柔,雪肤明眸,年纪又小,像只软萌的兔儿。
他声音难得的温柔,酒香溢出“知道不知道我在火车站找了你三天”
为了那支勃朗宁手枪
顾轻舟更想要那支勃朗宁,装傻又太刻意了,抿唇不答。
“叫什么名字”他又问。
顾轻舟道“李娟。”
“真叫李娟”
“是”
“嗯,娟儿,好听”男人接受了,轻声笑着,粗粝手指按压她的唇,想吻上去。
他的手长期握枪,磨出一圈粗粝的老茧,压在她柔嫩的唇上,酥酥麻麻的触觉,顾轻舟想躲。
“为何要抱我”顾轻舟迎上了他的眸子,问道。
“怎么,不喜欢”男人挑眉反问。
“我又不是伎女。”顾轻舟蹙眉,“好人家的姑娘,这样搂搂抱抱你们岳城人都这样”
男人听了这话,并没有恼羞成怒,而是笑,搂得她更紧了,轻轻咬她的耳垂“做我的伎女,不委屈你”
顾轻舟咬牙。
她正要推他,甚至要恼怒扇他耳光的时候,雅间门被推开了。
男人的随从兴奋道“团长,人抓到了”
团长
这男人是当兵的。
他果然是岳城军政府的人。
“好,太好了”男人很高兴,丢了手里的酒盏,拽起顾轻舟,“走,带着你去看审犯人”
顾轻舟听到审犯人,就以为是去警备厅。
可男人的汽车一路出城。
城外有一处守卫森严的监牢,牢中宽大复杂,场地上沁出暗红,似无数人的鲜血浸染。
顾轻舟有点冷,她缩了肩膀。他们不是去警备厅的大牢,而是去军政府的大牢。
她身后跟着男人的随从,一步落下就要撞到人身上,只得拼命小跑,跟着男人的脚步。
他们进了监牢。
监牢的一隅,关着八个高大精壮的犯人,个个被打得皮开肉绽。
“团长,审了一个小时了,屁也没问出来”下属禀告道。
男人坐在椅子上,拍了拍他旁边的位置,让顾轻舟坐下。
“拿烙铁烫。”男人云淡风轻道。
“烫了,他们嘴巴紧”
“嘴巴紧”男人摩挲着自己的下巴,玩味般想了想,突然转头问顾轻舟,“见过活剥人皮吗”
顾轻舟头皮一紧。
拜托是开玩笑的,拜托不是真的
“去准备,剥了他”男人随意指了一命囚犯。
顾轻舟头皮发紧,转颐愕然看着这男人,难道审讯要用到如此酷刑吗
她手指发僵,用力才能蜷缩起来。
那边,果然很快就架起了刑架,男人吩咐将囚犯架上去,有个刽子手磕破了囚犯的脸,一块皮肉翻出来,高大精壮的囚犯惨叫,顾轻舟才彻底明白不是开玩笑的。
真的要活剥一个人。
而其他囚犯,都被男人派人押在旁边,观看着剥皮,震慑他们。
“我要回家”顾轻舟后背一层薄汗,声音都在发抖。
“别跑”男人一把将顾轻舟圈在怀里,抱着她看。
顾轻舟被男人捏住下颌,逼迫她看着场地里活剥人皮,耳边全是犯人凄厉的叫声,顾轻舟整个人都在发抖,她死死咬住唇,才没有跟着尖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