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华把席子放下,捞过自己的糠皮枕头就睡到了席子上,本着心静则凉的一贯做法闭上了眼睛,让自己沉下心来午休一会儿。反正这时候正热着,整个镇上除了两个小饭店还有几个人影,都在自家屋子歇晌嘞。
半个小时过去了,他不但没有睡着,心里反而莫名其妙的更加心浮气躁,他气得一骨碌坐了起来,穿上鞋子就奔了宿舍北面的井台。
娑罗树下,李大爷躺在凉席上,手里拿个蒲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扑扇着,看到刘华出了宿舍,便吆喝道:“娃子,睡不着过来谝候呗!”
“等会儿,大爷,我拔口凉水喝!”刘华回答着李大爷,一步跨到青石井台上,放下辘轳熟练的打了一桶凉水放到了井沿上。
平时做事情比较沉稳的刘华,竟然没有发现水桶的一半悬空着,他弯腰把头伸到水桶里去喝水,手自然的就按到了水桶钩上,水桶失去平衡,桶身一歪向井里掉去,他心里一慌,本能的用手去抓桶钩,但水桶往下掉的一刹那扯动了辘轳,辘轳的把手猛地反向倒转,打向他的头部。
“啊!”刘华被辘轳的把手打得栽到在井台上,差点掉到井里。
脑袋一阵巨疼,刘华只觉得天旋地转,眼一黑便昏了过去。失去知觉前,他隐忽听到了李大爷跑过来的脚步声,“娃子,你咋啦!”
等刘华醒来,已经在镇卫生院的病床上了,在镇上五金店上班的大舅守在他的床边。
看到刘华睁开眼睛,陈保平带点训斥的口味说道:“小伏,放了暑假不回去,留在学校干啥嘞?幸亏只是打破了头,要是掉到井里你就没命了,知道吗?”
刘华的小名叫小伏,因为他是伏天出生的,外婆就给他起名叫小伏,直到上学的时候才取了个大名叫刘华。
刘华只觉得昏昏沉沉,整个脑袋疼的似乎要裂开了,一阵头晕袭来,他赶紧闭上了眼睛。
“你妗子说得不错,你这孩儿就是犟!醒了就起来走吧,还赖在卫生院干啥?我可没钱给你交住院费。”陈保平见刘华闭上了眼,似乎是不愿搭理自己,便生气地说道。
医生进来查看刘华醒来没有,正好听到陈保平的话,便接口说道:“他暂时不能行走,他被辘轳打成了脑震荡,睁开眼睛会头晕恶心的,他需要静卧休息。”
“大夫,他这种情况得多长时间能恢复?”陈保平问道。
“很难说,最少得一个礼拜。”医生回答道。
陈保平看着头上缠着纱布的刘华说道:“小伏,反正是静养,我们不在医院养,咱山里人没那么娇气,我们回家养,行不行?”
大舅不说,刘华也会出院的,要不是现在头晕的厉害,他刚才睁开眼睛就会起身走的。
“大舅,让我再躺一会儿,现在实在是睁不开眼睛,等一会儿睁开眼睛我们就走。”刘华低声说道。
“我去你大妗家借个平车,把你拉回去,你再躺会儿。”陈保平说完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