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温度节节攀升。
可即便这缠绵游戏再炙热、再漫长亦不能抵消八年来万分之一的错失。
两兽厮杀只图一场饮鸩止渴。
长时间的呼吸不畅导致脑袋缺氧连带着思维能力也迟钝缓慢车窗被外头的人扣响了第二次宴随才如梦初醒。
是交警。
小区门口的道路不允许停车,一般白天管得严晚上会松懈许多,这次也不知道交警队为什么大晚上还在工作岗位上兢兢业业,前头几辆车已经中招,交警看到傅行此车里有人才没把罚单贴下来。
“赶紧开走啊,这里不能停车。”脸圆圆的交警小哥很有职业道德装作什么都没看到口吻如常一本正经。
傅行此把宴随往自己怀里带了带,不愿别人看到她呼吸急促双目氤氲的样子“好的谢谢警察同志。”
“赶紧开走啊。”走开之前,交警小哥再次提醒道。
“嗯。”
车窗重新摇上。
暧昧和激烈在方才的小意外中散了个七七八八。他没再继续,只把脸埋进她脖颈处他平复呼吸的同时也听到她难耐的急促喘息她出了层薄汗皮肤是微潮且滚烫的他脸贴在其上感受到她动脉的跳动她身体有热气蒸腾下香味散发的淡淡尾调,于是蓦地想起傅明灼说她“很漂亮,身上香香的,穿的裙子也很好看”,忍不住闷笑。
宴随嘴唇和舌根半痛半麻,头脑有轻微的晕眩,浑身的力气被抽干,听到他笑,她只轻轻动了动手指,提不起劲跟他贫嘴。
交警小哥把剩下的车都贴了圈罚单回来,发现这两人还在,觉得自己被无视了,再一次敲车玻璃提醒,扬了扬手里的罚单纸:“我都要走了,你还不开走呢?”
傅行此友情建议道:“……要不,你贴?”
知法犯法,成何体统,这简直就是在挑战执法者的威严,交警小哥很生气。
贴就贴……
他又不是不敢贴。
罚单“啪”一声落在挡风玻璃上的声音很清脆,莫名戳中笑点,两具身体都开始轻微颤动,最后也不记得是谁先憋不住的,靠在一块狂笑不止。
情绪重新稳定下来以后,宴随提起精神轻轻挣了挣:“我要回家了。”
前前后后耽搁了很久,两只手机都响了好几次,但谁也无暇顾及。
“送你?”傅行此松开她,问道。
“送我?不用了。”宴随挑眉,促狭视线往下瞥一眼,那里虽由阴影和西服遮挡着看不出异常,不过她依然言之凿凿:“你应该不太方便。”
傅行此不说是也不说不是,淡笑着伸手去捏了她的下巴轻轻往旁边甩一下,没有和她客套,因为确实不方便:“晚安。”
下车那会宴随又一次接到罗子琴电话,她一时半会没接,任由手机震个欢快,弯下腰头探进车里和他做最后确认:“真不要我和我妈说今天不回家?”
为了尽快让自己冷静,傅行此没看罪魁祸首,看的是正前方,目光捕捉到一个熟悉的人影进小区,还来不及细想便听到她又来挑逗他,火又凭空燥两分,遂扭头冲她冷笑,“做个人吧宴随,别招我。”
宴随笑眯眯,关了车门。
没走两步,傅行此在背后把她喊住:“哦对,明天晚上我要去滨城参加婚礼,就不来找你了。”
“噢。”
“帮我管管灼灼?”
“噢。”
“后天见。”
“噢。”
目送宴随走远,身影消失在拐角处,傅行此探身把挡风玻璃上夹着的罚单拿进来扔到中控台,顺便拿过方才便震动数次的手机看消息,其中有祝凯旋问他明天喜酒包多少礼金。
傅行此跟他说了个数。
祝凯旋没好气地回了个电话过来:“早他妈和倪冬他们商量好了,现在每次找你比找美国总统还难,以后是不是还得提前预约啊?”犹不解气,他不给傅行此说话的机会,趁胜追击,苦口婆心:“别仗着年轻使劲造,真要玩废的知不知道?我是真没法直视你俩了。”
傅行此打方向盘掉头,澄清进度:“我没碰过她。”
祝凯旋惊,觉得问题肯定不在傅行此身上:“小随儿这么纯情的吗?”
“换你女朋友还叫着前男友名字,你能下的了手啊。”
“能啊,为什么不能。”祝凯旋算是明白了,深感恨铁不成钢,“林徽因怎么说的,通往女人的心灵的唯一途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