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不傲此时还没有穿上衣物,被唐公的到来惊了下,不过下一刻,滔天的杀意瞬间以风不傲为中心疯狂弥漫开来。
“唐,公”咬牙切齿间,牙缝里蹦出嘶哑得如九幽恶鬼般的音节。
在他就要冲上来拼命时,唐公随便挥挥手,便把他定在了原地:“孩子,你还,现在还杀不了我,若是你愿意,跟我回镇上学法,学成后,很快就有能力杀了我的。”
“呵呵”风不傲嘶声冷笑“你不觉得晚了么?”他指的是自己已经立下了志愿要杀对方,不可能认贼做父。
“关于你的家人,老夫很惭愧,但有些事,老夫也是有苦衷的。还是跟我去镇上吧,我会千百倍补偿你的。”唐公目光闪烁,语气带上了歉意。
得闻此话,风不傲怒目圆睁,歇斯底里地嘶吼出声“你还我爹啊,你还我娘啊,你还我师傅还我家人啊,你把我家里人全都还我啊。”
见唐公没作表态,又冷冷补了句“你最好连我一起杀了,否则迟早有一天我会找你。”
见事情已经无法挽回,唐公退出了风尚屋,挥手甩出一道黄绿灵光,顿时土木翻滚,四座坟包分别成形,包住了风尚、范虎、赵婷和木凤的尸体。
旁边,还另起了四座空坟,唐公朝屋里的风不傲又打出了道绿色灵光。
“老夫有愧于你,能帮你的,就这些了,等你哪天想通,随时来镇府找老夫,老夫愿意随时收你为徒。”丢下句感叹,身化绿色流光遁飞而去。
而那道灵光,打进风不傲体内后,磅礴的生机瞬间扩散全身,仅仅片刻,其额头的伤,赤红的双眼,咬破的下唇,火辣辣的喉咙及脚底的伤便全部康复。
同时,其恢复了行动能力,赤着身躯便立刻冲出屋子,咬牙切齿地再次嘶吼:“杀了我啊,怎么不杀了我?你杀了我啊。”
可回应他的,却只有轰隆隆巨响的雷鸣、电蛇闪射长空映射的蓝白闪光及永无止境般狂下的暴雨。
呆呆在雨中站了一刻钟,最后,还是回了风尚屋,随便穿上套颇为破旧的衣物…
临近申时
风不傲点火热水,洗完个澡,再次穿上另一套衣物后,出了厨房。
从杂物房抱着五块约寸厚五寸宽两尺长的粗糙木板,拖着个不大的铁锤子冒着大雨走到坟包旁。
一个坟包一块木板,含着泪一锤一锤将木板敲下拿出红色匕首,在自己食指上划了个伤口,用自己的血,为长辈的墓碑铭字:
恩师范虎墓,侧书字:不孝儿风不傲泣血立。
慈父风尚墓,侧书字:不孝子风不傲泣血立。
慈母赵婷墓……
共书五碑,矮子和刀疤,在他看来,不配和家人葬在一起,虽然他昨夜承认了矮子,但一家子的下场,是矮子的功劳,矮子,连入土的资格都没有。
还有此时满院子的山贼尸体,也全当是给他家人的祭品,没有再去动。
手指上的口子,他怕出的血不够铭下全部,特地割得深了点,粗糙木板刮过,很疼,可他依然坚持铭完。
之后,跪在坟前不断磕着头,又撕心裂肺地哭了起来。
申时,雨终于停了
风不傲此时已翻滚得满身泥泞!
再次进厨房热水洗了个澡后,换上不久前范虎买回来的两套一直舍不得穿的衣物之一。
斜挎熊皮袋,背负行囊,剩下的两个霹雳珠收于腰袋,黑红双匕收于怀里,型袖针筒绑在衣袖里手腕上,无毒两寸针三十枚放于腰间针囊。再次跪在坟前,重重磕了十五个响头。
又默默呆了好久,终于泪流满面地往屋外走去……
在他走后,绿光浮现,唐公的身影再次出现在木屋院子里。
看着散落满院子的山贼,心绪莫名地感叹了句“这孩子,不怕血!只是你身上血腥,能洗掉么?傻孩子啊!”
“既然剩下的墓这没有铭碑,想来是此子家里的叛徒,不配在此合葬的吧!”唐公再次感叹了句,挥手射出一道黄绿灵光,土层波动微起,尚在院子里的山贼们全部沉入地里……
唐公走到坟包前,看着风不傲用血铭的墓碑,那已略微模糊的血字,却是让他浑身一震,眨了眨眼,难以置信地用手指沾了些还未干的碑上之血,片刻后,神情露出震惊之色:“这是,灵气!”
而风不傲,此时正往一个自己从未去过的方向,失魂落魄般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