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晨独自坐在房间里。
书包已经收拾好了,再过半小时就去上学。
小林表示不理解,在他看来,上学等于每天有一半的时间浪费在无意义的事情上。
不过,自从成为工坊主后,程晨对于学校生活反而更加重视和珍惜了,因为,高中毕业,就再没机会重温这一段时光了。
昨日不再。
以后不管是进入社会,还是在星际上历险,都比上课和写作业要困难艰险百倍,就拿星际通用语来说,它的难易程度和英语对比,就像高数和乘法口诀的对比。
“主人,那个李欣认为您的精神有问题,想要给您治病哩!”小林逮住机会打小报告他在时刻监视工坊那边的情况。
见程晨没有反应,他又添油加醋道:“主人,她不过是07级文明的一只母猴,凭什么跟您较劲?您可是3级文明的工坊主!瞧瞧她的态度,意思就是您得听她的,凭什么呀?她哪儿来的底气?”
“我觉得她说的或许有一些道理。”
程晨转动戒指,面无表情的说:“但我没有选择,我必须杀了哈什,就算他是个圣人也不行。很快,我就能拿到抗癌药了,下一步,就是获得复制生产的机器。”
刚才,麦爷把他拉入黑箱论坛的一个讨论组,组里有五千多个成员,都是走私贩子和买家。他们在群里共享情报,随时组织走私集会。这种集会规模小,时间短,随聚随散,银河联邦的执法部队很难抓到。
走私货物一般是军火、奴隶和致幻剂,量大管够,但程晨不需要那些,他需要的是偶尔在走私集会上出现,价格昂贵且浮动,甚至要经过小规模竞价才能拿到的珍惜货物,比如基因药剂和科研成果等等。
就在刚才,他得到了一个货物清单里有基因药物的小型集会的位标,20小时后开始,正好可以在晚自习下前往。
安阳高中。
距离班级对抗赛已经过去半个月,体委杨天海开始准备运动会的项目报名。
程晨的肌肉是爆发型的,与长跑无缘,报了铅球和标枪,去年他在这两项上都拿了名次。
今年的天气比往常炎热,女生们早早穿上春衫,很快又换上夏装,露出嫩藕似的胳膊,绑在脖颈后的吊带引人遐想。
程晨在下课时间学一些星际通用语,先主要以识字为主。
翻译器是同声翻译,文字只能戴辅助的科技眼镜才能看懂,类似于谷歌眼镜那种的。
经过一周多的努力,他已经能够辨认外星厕所的男女标识了,
下课时间,同桌李明阳的眼睛就没离开过班里女生的肩膀,从斜上方观赏她们的肩窝和吊带。他眯着眼,掩饰住牲口般的目光。
“天真热,这才五月份。”
李明阳扯着衣领,瞥了一眼旁边的程晨,心说,这家伙最近一下课就发呆,还在纸上画一些股市走势线,难不成是在炒股?没成年怎么开的户?
前座的陈姗姗起身,走过来扯了扯程晨的袖子,两个人出了教室,在走廊上交谈。
“昨天我爸办了出院手续。”
“恭喜了。”
“……医生建议保守治疗。”
“啊?我还以为病好了,保守治疗的话,是扩散了吗?”
陈姗姗鼻子一酸,别过脸去,停顿片刻,又转过来,眸子蒙着一层泪光,“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你能告诉我吗?”
女生的眸光混合着希冀和绝望。
“赶紧放进维生舱,别等凉了再放,那就成棺材了。以后的事情我不敢保证,你不要抱着太大希望。”程晨说。
陈姗姗噙着泪,不停地说谢谢,这一点希望宛如清泉,浇在焦灼干裂的信心上。
她是双教师家庭的孩子,母亲对她极为严厉,就像在教育弟子,从小她的压力就很大。
子女是父母的谈资,教师家庭更是如此,假如一个老师教不好自己的孩子,就会被怀疑他的教学水准甚至人品道德,遭到子女不学其言,学其行的抨击。
相比不苟言笑,动不动就训斥她的母亲,父亲始终持着宽和容忍的态度,不会在一些小事上苛责她。要是父亲走了,她简直不敢想象以后的日子会怎样。
说完谢谢,两人就都沉默了。
陈姗姗不想离开,她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只要靠近这个男生,就会从心底涌出一股强烈的安全感,一旦离开,安全感便消失了,回到那种恐慌且空虚的心理状态。
这种感觉似曾相识,没错,就是饥荒里的猪人,靠近了san值就会回复。
她盯着程晨,越看越像猪人了,一副呆头呆脑的样子,颠颠地跑着,吃饭的时候说进餐时间,天黑说太阳在哪儿,总是一副警惕又不耐烦的表情的猪人。
她向前走了一步,两人间的距离缩小到一拳,对方急忙后退就差说出离我远点了,她忍不住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