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晨在纸上列出三样——眼镜、钻石和手办。

眼镜和手办的材料是树脂，做起来很简单，钻石的材料是碳，小林说做钻石没问题，分子镀层技术完爆六面顶压机。

不过，眼镜和钻石不方便出手，做手办比较靠谱。

至于出售途径，开网店不是什么好选择，正版手办代理商会来找他麻烦的，他想到了一个好主意——在本地做手办订制生意，让妮可穿着COS去大学门口发‘手办订制’的小广告，也算是自食其力了。

“完美！”程晨打了个响指。

下午第一节是体育课。

如果高中生活是一串珍珠项链，那么体育课就是串在上面的珍珠。

珍珠是最重要的，没有珍珠，就只剩一根悲哀的绳子了。

操场跑圈之后，男生们在塑胶球场上打篮球，女生们站在树荫下观看。

在高中时代，篮球打得好意味着一切，那个时候，女生们普遍认为，男生流淌汗水的脸颊和奋力拼搏的样子很帅，就算没钱也很帅。而长得帅、学习好、打篮球也好的那种男生，毫无疑问是万人迷。

班上就有一个，叫李堰，体型偏瘦，皮肤白皙，面容俊朗阳光，盐系巅峰颜值，身高一米八七，技术好，绰号小杜兰特。

看他打球是一种享受，无论男生女生都有这种想法。

程晨的同桌李明阳则是完全相反的类型，比起打篮球，他更喜欢躲在树荫下看小说，显得有些阴沉。

至于程晨，他是特别喜欢打篮球的，篮球水平就不提了，简单用四个字来形容——人菜瘾大。他在球场上听到最多的三句话就是，‘打手了’，‘走步了’，‘撞人了’。

但这丝毫不妨碍他从中获得乐趣，脸皮厚实也是有好处的。

今天来看球的女生少了很多，大部分聚集在操场的另一边，你一言我一语地安慰悲伤的陈姗姗。可是，在绝症面前，任何安慰的话语都显得苍白无力。

陈姗姗整个中午都在查资料。咳血发现肺转移，都说是晚期，深入了解之后，仅存的一点希望也如风中烛火一般熄灭了。

家里的房子已经挂在中介上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卖掉，父母的积蓄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燃烧，却也只是杯水车薪。

她抱着胳膊，浑身发冷，眼前的世界失去了颜色，绝望的未来就在前方。

在深渊一般的绝望中，少女甚至生出一种不切实际的幻想——买彩票中了一个亿，把父亲送到国外的著名医院治疗……

程晨停下脚步，看向远处的人群。记得小林说过，癌症是细胞端粒酶重新表达造成无限复制的BUG，也就是说，它是基因变异的产物，不知道宇宙中有没有治疗基因变异的药物。

董泽州瞅他发呆，一手刀把球切了，发出一串猥琐的笑声。

程晨没什么心情打球，借口上厕所溜了，一边蹲坑一边和小林交流。

“星际上的基因药物很多，但是……”

“获取有困难吗？”

“你懂的，发达文明对落后文明有技术封锁，卖给你几台淘汰设备、几车皮外星玉米大豆、几个浓缩暗物质胶囊可以，但是，高科技手段，比如提炼暗物质的方法是不会告诉你的。同样的，发达文明也不会出售他们的基因药物，因为药物太容易仿制了，只要有样本和机器，就可以批量生产。”

“我不信一点方法没有。”

小林压低声音说：“走私。”

“有黑市吗？星际暗网之类的？”

“需要肉身翻墙。”

“你的意思是，不能使用林恩文明的暗海航线？”

“是的，发达文明之间有禁运协议，基因药物属于违禁品。”

“有别的跨星系方法吗？”

“跃迁引擎启动……”

“置办一艘要多少钱？”

“最便宜的也要1000WH，而且要买保险和定期养护，还有燃料费、过路费什么的，七七八八加起来，每年要支付相当于飞船售价百分之五的费用。”

程晨的钱别说买飞船了，连一年的保养费都付不起。

“还有别的方法吗？”他问。

“走私通道，几乎每个星系都有，但是，您需要和海盗、偷猎者、走私商人、贩奴公司等等凶狠残忍的家伙们打交道，他们是宇宙中最危险的一群人，主人，我不建议您过早的跟他们接触，会被吃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我明白。”

程晨不是那种脑袋一热就跑去星海找死的热血少年，不过，有些事情确实需要加快进度了。

“小林，有没有让人进入深度睡眠的药物？有的话，我每天只需要一两个小时睡眠就足够了，多的时间用来做事。”

“有的，辅助睡眠的药物不在禁运名单，主人，我向您推荐一款林恩……”

“性价比最高的。”程晨打断它的话，他严重怀疑这家伙在吃回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