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北以为不过就是见个面看个房问几个问题罢了,然而他现在才知道他还是图样图森破,这年头的人,看个房恨不得把祖宗八代问清楚,恨不得给他出张申论卷子,不由得想起像林金连那样的,居然让他把房子周围的树都摸了一遍,真是每次想起来都觉得心塞。这回倒是没让他考察大树,问来问去结果也还是不租,一通折腾到晚上八点多钟。
顾北觉得这人也是病的不轻了,看了一整天的房子,而结果就是等等再说。自从下了公交顾北就越来越难受。顾北后悔了没有听话在家静养,又暗恨自己睡觉不老实加重了病情,他又开始恶心了,蹲在地上缓了一大口气才好一些,顾北忍不住在心里吐槽自己,多亏了哥是个大男人,要不然还以为怀孕了呢,天天吐。
折腾了半天公交是不敢坐了,坐公交非吐车上不可,只能坐地铁了。靠在地铁站的柱子上,顾北眯了眯眼睛居然就这么睡着了。顾北再睁眼时看到的是一片草地,他一时间竟然想不起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就觉得地上的草还是很绿的,挺软,踩着脚感不错。环顾四周发现这是一个小足球场,一群八九岁的孩子扬起笑脸奔跑在夕阳下勾起了顾北对童年的回忆,球门的网兜在风的吹动下一会儿飘到前一会儿飘到后,一个穿8号足球服的少年助跑踢球射门,顾北一激动就也想跟着跑两步,然而他一动身子差点摔倒在地才猛然惊醒发现自己还在地铁站。来来往往的人群已经不见踪影,只剩下写着“市博物馆南门”的站牌陪着他,顾北掏出手机看到显示的是11:00。顾北惊呀自己在不知不觉之间居然睡了这么久。他不知道十一点了还有没有地铁,不过刚想到这就有一辆地铁进站了,顾北心想这恐怕是最后一趟了就赶快上了车。
地铁上空无一人,坐在座位上的顾北看着对面玻璃上倒映出来的自己的脸发愣,正在愣神的时候发现玻璃上他的左面有一张脸,好像他左面有人挨着他坐着一样,吓得顾北猛地往右面一撤,往左看却什么也没有,又看玻璃,只有他一个人的影子。他捂着受惊吓的胸口喘着气觉得肯定是自己一定是病到出现了幻觉,但他也不敢继续坐着了,抓着栏杆站在门口,听到报站以后逃也似的下了地铁。下来后就听到空无一人的地铁站有很多人嘈杂的说话声,有远的也有近的还有擦肩而过的,如果他是个瞎子那么现在一定觉得现在周围有好多人,但他不是。他觉得他一定是幻听了,但挡不住的心里还是有点发毛,心里就更加后悔没有在家静养了,这哪是出来找客户,这根本就是出来找刺激。
嘈杂的人声消失后他些微地松了一口气,然而耳边又传来了孩子们的嬉笑声,这四周,哪有什么孩子。恐惧感开始在他的身边蔓延,他假装没听到快走两步想赶快离开,但一看站牌他瞬间僵在原地,觉得头皮都炸了,牌子上明白的写着:市博物馆南门。顾北僵在原地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情况,最后他决定不管怎么说先出站,赶快离开这个鬼地方。
刚走两步周围空间的画面就渐渐开始变了,他停下了脚步心说这又是玩儿什么啊。“嘻嘻嘻哈哈”,耳边孩子的嬉笑声音越来越明显,画面越来越清晰而地铁站的轮廓却越来越淡。这场景很熟悉,他看得出球门还是那个球门,网兜还是那个网兜,孩子还是那群孩子,可惜这在梦中出现过得画面并没有带给他重逢的喜悦,带给他的只有无尽的凉意,而且两个画面的画风并不统一,这些孩子跑起来像是牵线的木偶一样僵硬而踉跄,有好几个走起路来都同手同脚,居然还有一个孩子把自己的头转了三百六十度。还是8号,脸上带着诡异僵硬的笑容把脚下的球踢向球门。这一脚踢得力道合适角度准确,很难想象一个路都走不利索的人能踢出这种水平的球来,要不是情形不对顾北都想叫一声好。顾北的目光顺着那颗足球看出去,他觉得会直接踢进的球门的那颗得分球却在半道上因撞到一个平面而咚的一声弹了回来,顾北愣了一下,想到那足球撞到的应该是地铁站的墙面他居然还觉得挺有道理的。这一脚球从画面效果上来看就好像这颗足球把地铁站整个弹出来了似的,于是现在的情形是顾北看着一群诡异的孩子在地铁站踢球。顾北心说这什么跟什么啊乱七八糟的,莫不是自己感冒烧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