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如玉但笑不语。
白木香当晚待裴如玉亲切极了,并且从裴如玉的学识到相貌到人品进行了全方位的夸赞。裴如玉喝着木香给他倒的蜜水,吃着木香递给他的核桃糖,听着木香的奉承,惬意的说,“木香,明天有没有空,我请你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
“现在还不能说。”
“行啊。”只要裴如玉不让她割肉,白木香简直百依百顺。
第二天一早,白木香特意梳了个髻,发间插一支蝴蝶金钗,一身红衣红裙,头上戴着毛绒绒的昭君套,和裴如玉出门去了。天寒地冻的,裴如玉没带白木香到别的地方去,就去了县衙不远处的孤独园。地方不大,两个小院子,一个院里住的是无依无靠的老人,一个院里是失怙怕恃的孩子。各有县衙请的妇人过来照顾。老人多是行走不便,身体有病的。孩子的年纪都很小,略大些能帮着做些活,也会帮着照顾一下小些的孩子。
“冬天雪大,也有不知道的就冻死了。我到任后想着,大小是条性命,拨些柴米雇了人看护着些吧。上年纪的,能有个善终,也是积德。这些孩子们,大些的能做些活了,以后学门手艺,也是一条出路。”裴如玉挽着白木香的手,白木香问,“这些支出也是从县衙走么?”
“应该是从县衙走的,朝廷一直有救济孤独的谕令,各地情形不同,也不能一概而论。”
不用说,现在县衙有多穷,白木香是知道的,自裴如玉到任,大都花销都是裴如玉在贴。白木香不傻,知道裴如玉带她来是什么意思,她问裴如玉,“你时常过来么?”
“平时是司书在管,隔个三五天我也会过来看看。时常露面,底下人就办事勤勉,不会太亏待他们。”裴如玉的声音像春天的风,是温暖的,平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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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木香眼眸望向裴如玉,裴如玉轻声道,“我不是那种渔利百姓的官员,木香。我的话,依旧做数。”
白木香现在完全明白了裴如玉的险恶用心,她气的跺脚,“做数有个屁用,我难道是铁石心肠的人,就不知做些善事了?你到我们村儿打听打听,三乡五里,就没人说我不是。我还给我们村儿修过路铺过桥哪!不就是交些商税么,交就交!老娘钱多的是!腰缠万贯,粗着哪!”
裴如玉眼中含笑,心说,诶,丫头,你谁的老娘啊你
不过,看在白木香即将要交纳商税的面子上,裴如玉就不计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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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讲理能讲过裴如玉啊,白木香这样爱财如命的人,硬叫裴如玉给割了肉,也是没天理了。白木香可不是轻易认输的人,她认为自己不笨,之所以总是被裴如玉压一头,主要是裴如玉书读的比她多,人就显得聪明些。白木香带着小财新织出的宽幅布去看裴七叔,裴七叔对白木香织布的才能是非常佩服的,这次的宽幅布也是质地精良的料子,裴七叔连连点头,“不得了啊,木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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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过奖了,七叔。”白木香把另一个匣子放在裴七叔面前,“这是北疆的杏干,听说这种杏干从开花结果到晒成杏干,都是在树上。晒成杏干后再把杏干摘下来,果子味儿特别浓。您尝尝。”
俩人说会儿话,白木香才道明来意,她很认真的同裴七叔打听,“七叔,您是裴如玉的先生,一定很有见识。能不能指点我两本书读一读,近来我总觉着书读得少,不大够用。”
“要读什么书?”
“有没有那种读了让人长心眼儿的书。”
裴七叔先是一怔,继而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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