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将拂晓的时候我拨通了巴尔思的电话,那边接通我就挂断,因为我是个聋子没办法听到声音,等待巴尔思给我发来最新信息以及他现在所在的位置。
他肯定还没有找到教授否则早来消息了。
可是等了好半天也没有消息过来,也许是他那边信号不好?
我没有连续给别人打电话催促的习惯,所以就跟阿日善坐在火堆旁等待着朝阳的升起,只是并不是每个清晨都会看得到太阳升起,山顶上的雪已经越下越大并且没有丝毫停歇下来的意思。
天气越是恶劣教授就越是危险寻找解救教授的过程就会越艰难,阿日善似乎并不怀疑我不会不顾一切营救教授的决心,所以从昨晚巴尔思离开以后她连眼睛都没眨的看管了整整一夜。
看她的样子和精神头再熬几晚也一点问题都没有。
阿日善是个不善言辞的女人,不像巴尔思那般喝了酒就胡说八道豪爽又暴力,只是这个女人从来都不简单,她在熬鹰,而我就是她眼里的那只鹰。
鹰被誉为“百鸟之王”,雄俊身健,隼猛异常,即能擒飞鸟,也能捕野兽,有以胜大的本领。鹰经过驯化后,可以帮助人类渔猎,深得人类喜爱。
所以鹰在蒙古族过去的打猎生产中占有重要的地位,是蒙古人的性猎是重要的生产工具。
而早年捕鹰非常艰苦,捕鹰人要“昼夜伏草莽中伺之”生怕惊动鹰。后来条件有所改善,捕鹰人可在视野开阔的空地上布下大,并搭建一供其观望的窝棚。捕鹰时,常用鸽子或是公鸡作诱饵,鹰见饵鸽或饵鸡从高空俯冲下来时,捕鹰人立即拉动大扣住鹰。捕鹰人取鹰时,鹰会本能地仰卧,举利爪以保护自己。
因此猎人常把帽子或是棉袄给鹰让它抓住,然后翻转将其取出。
熬鹰,严格来说是一次从肉体到心灵对鹰的彻底戕害,一个高傲、自由的灵魂,经一番自徒劳的挣扎后,最终会因悲愤、饥渴、疲劳、恐惧而无奈屈服,成为猎人逐兔叨雀的驯服工具。凡亲眼看过熬鹰惨烈场景的,都终生难忘。
教授曾经在某一次喝多的时候给我讲过熬鹰的故事,某年某月还很年轻的他突然抓住了一只鹰,然后就跟着人家蒙古猎人一起熬鹰。
当然他其实只是个旁观者,只是跟我讲的时候把自己吹嘘成主角,我懂,不愿点透而已。
他老人家说那是一只刚刚成年的苍鹰,嘴尖锐而弯曲,披一袭铁灰色毛羽,带有利钩的趾爪苍劲有力,但它的腿却被一条铁链拴住。
第一天,猎人在鹰的周围布上绳,绳的外面摆放着鲜嫩的羊肉和清水,苍鹰对此不屑一顾。自从不慎撞入猎人布下的机关被缚那一刻起,苍鹰就表现出暴烈悍野的气质,两只虬劲的鹰爪不停地抓挠,将铁链哗哗抖动,口中发出一阵阵悲愤苍凉的唳啸。
猎手在绳外冷笑着。鹰愤怒地一次次向他扑击,但一次一次都被铁链拽回,重重地摔倒在地。徒劳地扑击中,鹰的体力一点点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