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很小,但是很明亮。桌子的对面正坐着三个穿着正装的人,坐在中间的是一个年轻的女人,身旁是两个男人。
那个女人说
“你好,我叫齐晓雯,我是市里科技局的一位审查助理。我身边的两位一位是大区科技厅的技术督察,另一位是在冰城工业大学任教的副教授。他们两位会对你的技术进行检查,而我,会检查你的技术在经济方面的投入比例以及政策方面的契合度”。
刘建阳看着对方,对方也看着他。他有一些紧张,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墙上挂着一面圆圆的镜子,镜子擦得很干净,正反射着屋内的景色。刘建阳一时紧张,不自觉地把目光投射到那一边。
齐晓雯问他
“我看过你昨天在台上做的那个演讲,很精彩,也很有意思。但是我有一些问题,你当时只说了应该建立一个被动防御机制去对付现在的奇怪现象,你说这个机制应该是一种人为的制造物。
我很好奇,你作为气象所的同志,提出的计划却和气象的感觉不太像,这是什么原因呢”?
刘建阳说
“我我只是自己判断的,昨天我发言的时候,其实我们的计划根本没有成型,只有一个极其模糊的概念。我觉得,如果能够拯救地球气候的话,用什么学科的知识我不在乎”。
齐晓雯说
“那么,你现在把这个概念更加具体化了吗”?
刘建阳犹豫了一下说
“有了一些想法,但是我需要帮助”。
齐晓雯说
“什么想法,什么帮助”?
刘建阳说
“我我准备用镜子,但是我不懂这方面的技术”。
齐晓雯和另外两个人一愣,他们都不由自主地看向墙上的那个镜子。那个大区来的技术督察最先反应过来说
“你的这个想法,航天101所和天文130所的人一开始都想到了,但是最大的问题是,材料的问题。而材料这个问题,不是一时半会儿可以解决的,你还有没有的别的办法”。
刘建阳说
“没了”。
大区技术督察说
“这种辐射并不是可见光,不是其它的电磁波,想要反射它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我有三个问题问你,第一个问题,你要往哪边反射,如果你反射出去的辐射造成了太阳系其它星球情势恶化,怎么办?
第二个问题,你在反射掉辐射的同时怎么解决太阳光的问题,你不能为了防御小偷而把你们家的门窗都砌死,当然,这也不是你这个专业要解决的材料和设计问题。
第三个问题,如果这个辐射无法被完全的反射出去,那么怎么办。也就是说,你把大门砌死了,防御住了大摇大摆进来的强盗,可这样却没挡住烟囱里爬进来的小偷”。
刘建阳说
“督察官,我明白你的意思,你们很担心这么多时间和物资会白白投入到一个不会有结果,也还非常抽象的事情里。
但是我请各位想想,现在的局面下,世界上哪件事是把饭做好了,筷子和碗都摆好了才给你端上来让你吃的。
我可以毫不客气地说,现在的局面,外面百分之九十的投入都是在打水漂。无论是那个骗我们去死,让他们自己飞天的长弓小组还是其它的什么团队,他们的主张都真的能够做到遏制目前危局吗?
我看是寥寥无几,因为他们的投机性太强,而立场不够。这么多项目里能够脚踏实地,立足当下的项目没有几个,而这些项目都需要你先大量的投入,长期的付出,才能得到一个还不一定有用的结果”。
那个一直坐着没说话的副教授说话了,他说
“立场的不够,这个是什么意思”?
刘建阳说
“所谓立场不够的意思就是说这些人没有立场,满脑子都是投机。投机倒把时髦了他们投机倒把,表态站队时髦了他们表态站队,但是有人想要踏踏实实干点实业,做点实事吗?
一个都没有,所以我说他们都是投机分子。这些人在金融和资本市场里如鱼得水,在舆论和文化场上混的人模狗样,可是在今天靠他们是不行的。
今天的局面下,那么多投机分子揣测你们的喜好,他们故意迎合你们,搞什么飞入宇宙的把戏,骗你们的钱,骗你们的技术,或者还有疯子搞什么带着地球一直跑出去的闹剧。
没错,几十年前确实有个小说家说要带着地球一起出逃。但是其立意更多的是在精神层面的讨论人类社会而非技术层面的论证技术。但是今天,你们看看,有那么多人把着这些脍炙人口的科幻作品加以利用,给狗批个花床单就敢装老虎。用小说里面的集体主义和国际主义美梦给现实里的人打鸡血,告诉他们我们可以怎样怎样的达成一个乌托邦式的共存结果。
我不信,这些我都不信。我只认为这些别有用心的人是在煽动我们去盲目的团结一致,然后利用我们盲目的团结来给他们自己的宇宙飞船增添燃料”。
那个副教授很圆滑的笑了笑,头撇去一边不再多说。
看着刘建阳有些激动,齐晓雯便把话题转过来说
“那么你们晴空委员会的意思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