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这个推测的有效性,但是这种影响怎么消除呢”?
万强说
“我也在找消除的办法。但是目前找不到。
刚才林雪滨给我说过晴空委员会这个组织,我觉得挺有意思的。但是不管怎么样,我必须让自己当一个后手,一旦他们晴空委员会失败了,我还可以给我们人类找到一条新的路线。而且,晴空委员会这帮人维护的是一个旧世界秩序,搞不好他们也不能容得下我们”。
秦昭良没有理会万强对晴空委员会的评价,他揪着辐射的问题不放,他说
“那些辐射不能用生化改造人去应对吗”?
万强跟着把话题转移回来,他说
“不太可能,如果对人类身体造成不可抗拒的持续损伤的话,你的生化改造人就要不断的去改变进化自己的形态。万一哪一次失败了,整个人类就完了。
可是机械人不一样,人类的意志在机械人体内存活,这并不会被神秘辐射受到影响。
但是话说回来,现在无线电、雷达、量子技术都失灵了,其实机械人从技术上说也不是那么的靠谱。
我们现在遇到的这个辐射从科学上找不出逻辑来,也找不出规律。如果最后辐射变得不可控制,说不定反过来对人类本身无害了,对生化人无害了,也许反而对机器设备的运作造成了致命影响”。
秦昭良说
“所以,你是希望我们互相共享技术,然后各自走不同的路,为人类留下一个可靠的保险”?
万强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秦昭良说
“好,我代表我们小组初步同意,但是最终意见还是要和他们商量”。
万强笑着说
“别总是小组小组的,你们的志向很远大,远远不是一个小组能够担得住的,所以给自己的队伍起个名字吧。
比如我们的团队研究机械人,但是我不喜欢叫什么机械智脑、钢铁新生、电子超人之类的名字,听起来就和卖电脑的一样。
我想了想,我的家乡盛产很多西。但是叫什么葡萄干团队或是核桃小组实在是太恶趣味了,会让人以为是做食品生意的,影响新人的加入和兴趣。我的家乡还出产很多牛羊之类的东西,但是我总不能叫羊肉卷研究会,那确实很有战略欺骗性,但是在里面工作会让人经常流口水,这会影响工作的效率。
后来我想,要是用家乡的矿产资源起名,以后万一成了机械人,说不定因为哪个程序错误就会忘了家乡的那些美食,而把自己当成是一堆玉石的孩子。
所以我决定,我的小组还是要以美食命名,就叫做大盘鸡研究小组了。这样的话,就算某天我没了嘴,没了,就算我吃不到这些东西了,我也能想起来它们,想起我的家乡”。
秦昭良看着万强的幽默和坦荡,心里却有些一点点的苦涩。他笑又笑不出来,只能说
“我也不是冰城本地出生的,我是回国后才来的冰城定居工作,我本人是在北方大区的一个草原小城出生的。所以如果这样的话,我是不是要用涮羊肉、手把肉、奶皮子之类的名字命名我的团队呢?
可是在以后的日子里,我的团队肯定哪里的人都有,我不希望他们忘记自己家乡,我也不知道该叫什么好。地三鲜和锅包肉,葱烧海参和飞龙汤,红肠和尖椒干豆腐,辣白菜和汆白肉,烤鸭和大葱蘸酱,小笼包和牛肉面,剁椒鱼头和牛肉火锅,胡辣汤和羊肉泡馍,麻婆豆腐与螺丝米粉,油塔子和酥油茶。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们还能够吃的到吗?
现在想想,我们选择了生化人,选择了吃下那些辐射后的积雪,就意味着我们走上了一条再也回不去的路。所以我想,我们干脆不要想我们的过去,因为那时候身为人类的秦昭良已经死了,就和他的弟弟与他的父母一样,已经彻底的死了。所以我或许可以记住我的新身份,我的新身体。
我们就是人类的一个亚种。所以我想,我知道我们的团队叫什么名字了”。
万强做了个手势,意思是你随意。
两人又聊了很久技术上的细节,讨论了一些技术的合理性和可行性,直到已经凌晨两点,他们从告别,各自回到126所准备的时客房里。
夜晚的天空很吓人,血红色的极光散去后,天上又出现不断地神秘闪光。那些闪光就像是一个个的闪光灯一样,无规律的在夜空里闪烁,照亮这个陷入到惊慌中的星球。
人类的命运到底在何方呢?如果要说的话,也许就在不远的将来便会迎来灭亡。
也许下一秒钟,一团炽热的火球就会蒸发掉地球表面所有的生命。
也许下一分钟,一场剧烈的地震就会摧毁这短暂的人类文明。
也许下一个月,一颗巨大的陨石就会撞击在地球的表面。
也许下一年,一群善良的外星人就会来到地球。它们把岩石当成生命体,并且同时好心的为岩石朋友驱逐掉它们身边那些两条腿两只手的会到处乱跑的尘埃。
如果有那么一刻,如果有那么一天。如果再也不能尝到家乡的美食,再也不能吃到自己所爱的人做的饭。如果妈妈爸爸,爱人和孩子,朋友和恩人都不再能够相见,若是到了那时,这种社会会是什么样子呢?那时人的感情又会是什么样子呢?
会后悔吗?会难过吗?还是,会变得兴高采烈,变得生机勃勃。或者,兼而有之。
这一晚的梦,秦昭良梦到了自己死去的弟弟秦昭德。秦昭德的身体被一团火焰包围,他用左手拎着自己的脑袋对秦昭良说
“哥,你能把我变回去吗”?
秦昭良从睡梦里惊醒,他看着身边熟睡的其他舍友。那些舍友都在沉沉睡去,而唯有自己已经没有了困意。看了看时间,已经早上六点半了,他只能悄悄地站起身来穿好衣服走到外面。
走廊里的灯微微的闪动着,秦昭良走到了这个建筑物的那个大房间里。
房间里现在没几个人,大多数的灯都关闭了,只剩下零星几盏灯开着。秦昭良走到那个半球型的屋顶下面,屋顶下面有个凹陷下去的空间,上面的基座上有着一个可以转动的神秘设备。他此时看到一个人正坐在那个操作手的位置,对着天空望着。
秦昭良也望向天空,天空上是一堆奇异的景象。一颗流星划过,就好像一个信使,在对人类宣示着天命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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