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嘉忆点头,并没有深究的意思。
他接过手机说:“晚上需要我帮你打饭吗?”
夏凯凯摇头笑。
他就喜欢和懂事上道的人来往,原主的记忆里对徐嘉忆没什么特别的看法,但是在他眼里,和这小子相处的却很舒坦。
拿着手机的徐嘉忆离开,另外两只小的马上就围了上去,大家换着玩,但是手机大多数时间还是在徐嘉忆手里。这三个人边玩边聊,夏凯凯偶尔也会聊两句,当手机再次从徐嘉忆的手里拿开的时候,他说道:“哦,凯哥我忘记说了,下午姜华他们被于教练抽了,可能会过来找你道歉呢,你会原谅他们吗?”
夏凯凯仰躺在床上笑:“当然不原谅。”
“要我说也是,同伴生病了,连口水都不倒,是该被骂,要我就不会这样。凯哥你尽管养着,饭我给你打。”徐嘉忆拍着胸口保证。
“那倒不用,已经好多了。”
省运动队的人看着很多,但是平摊到每个队里也就那么点儿人,大家吃住基本都在一起,有点什么消息根本就瞒不住,但是会这么快从徐嘉忆的嘴里说出来,显然这小子刻意打听过。
徐嘉忆又说:“你没必要和这种人计较,姜华其实就是嫉妒你。他比你还大,今年就大学毕业了,要不是于教练保他,他那成绩早两年就得退了。这不,还不死心呢,又报名要参加选训队,就凭他?呵!”
夏凯凯想了想,想不起来是什么选训队。
徐嘉忆说:“双人滑他力量不行,冰舞他更别说了,能把观众丑哭。”
冰舞?
夏凯凯对舞蹈这个词的敏感度太高了,瞬间转头看了过去。
但是徐嘉忆见夏凯凯一直没说话,说完那句就将注意力转回在了手机上,看了进去。
夏凯凯在心里翻来覆去的想着冰舞这个词,脑海里关于冰舞的那些知识“唰唰唰”的往上冒,夏凯凯的心莫名火烫,好像身体深处有什么东西在翻涌一般。
冰舞啊……
……
第二天,徐嘉忆他们上午去训练的时候,夏凯凯自觉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也下床穿好衣裤。说起来,年轻就是好,细胞活力不是一般的强。
徐嘉忆看他:“你要出门?”
夏凯凯系着鞋带说:“去冰场看看。”
“我还以为你要去学校。”
夏凯凯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这才想起自己还是一名大学生。
体育大学外语系国际体育的一名大四学生。
很好,毕业应该问题不大。
在西方国家长大的华裔先生这样想着。
不过去学校读书不是当务之急,夏凯凯昨晚上想了很多,今天他必须先去滑冰场看看,如果有条件,最好自己也上一下冰。
有些决定必须得自己亲身做过尝试才能够确定,新的人生不一定要走在老路上,直面未知也是一种放肆却代表了自由的选择。
夏凯凯从衣柜里拿出了一个黑底白花的布袋子,然后将封口处拉开,就像是打开了封尘的“宝剑”,那一瞬间,夏凯凯的表情甚至虔诚。
银色的光泽在自己的眼前一闪而过,一双黑皮的冰刀鞋出现自己的面前。
优雅,神秘,高贵,以及锋利的感觉,都完美的融合在这双鞋上。
夏凯凯眨了眨眼睛,险些被冰刀鞋侧面裹着的冰刀光“割”了眼睛。
妈哟!
花样滑冰运动员竟然要踩着两把刀,还是在光滑的冰面上运动,自己虽然继承了原主的记忆,这一关怕是没有那么好过吧?
想到这里,夏凯凯顿时谨慎了起来。
“凯哥,走了。”
徐嘉忆在门口等他。
夏凯凯将冰刀鞋放回去,转身笑道:“算了,我等会儿再过去你们快走,别迟到了。”
徐嘉忆扬眉,然后点头,一路快走地离开了。
夏凯凯留在屋里,将冰刀鞋拿出来仔细的看,其实冰刀鞋对于原主的记忆而言是非常深刻的,但是再深刻的记忆,也不如夏凯凯自己亲自摸一下的感受深。
一双鞋,黑色,全皮的,鞋口是能够护住脚腕的高度,还有个小小的后跟,拎在手里很沉,加上冰刀大约2公斤左右。鞋是旧的,自从原主停训休整之后,这个季度的冰刀鞋就没有算上他的名额,所以当夏凯凯拎着这双鞋的时候,能够看到鞋面上那种经过了长期训练后留下的痕迹。
“咔哒”一声响。
夏凯凯将冰刀按进了冰鞋,锋利冷硬的冰刀与高雅的冰鞋完美地融合在一起,呈现出一种线条流畅的美感。
他将冰刀鞋在手上来回翻看,心情有些复杂。
复杂的心情是原主带给他的。
一名职业的运动员,最后却被停训休整,甚至被人背地里议论着他利用关系抢占了省队的名额,但是谁又知道,在原主的心里,花滑队就像他的家一样。
那些老的队员,是哥哥,小的队员是弟弟,教练是父亲和母亲,冰面就是家里的花园,小小的几个人挤着的宿舍就是他的卧室。
明明可以去大学住校了,但是原主却拼着被人骂脸皮厚也要住下来,全都是因为他不愿意离开这个“家”。
哎呦。
想着还有点心酸。
夏凯凯揉了揉眼睛,被原主的记忆带动了情绪,莫名的觉得伤感和委屈。
“不想走就不走呗,看把你难过的。”
夏凯凯叹了一口气,将冰刀鞋放下了。
家家都有难念的经,别人都说“夏凯凯”占着茅坑不拉屎,但没人知道,“夏凯凯”是没地方可以去了。
夏凯凯又在屋里呆了大半个小时,这才收拾收拾出了门。
滑冰场还是要去的,也要亲眼看看训练,但是可不能就这样贸贸然上了冰,否则自己这初学者的水准,就算不被人怀疑被换了心子,说不定再留在花滑队的借口也没了。
走不走,什么时候走,他说的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