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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起源

圣光777年,阿拉德大陆,穆林城,庞克镇。

这里是罪恶的聚集地,世界的尽头,这里聚居着各种各样十恶不赦,罪行滔天的恶人。杀戮、欺骗、争斗、抢夺,人性的恶在这里展露无遗,传说这里曾是堕天使路西法坠落深渊,身化恶魔的地方,无数不法之徒汹涌而至,寻找罪恶的羽翼,这里是连城镇守卫军都不愿接近的地方,号称被遗弃的一角。

“站住,小兔崽子。”

“不要让我抓到你,要不然你死定了。”

黄昏的街道,大雨过后的穆林城一片潮湿,湿润的空气将穆林城笼罩在阴影之中,透过云层投入到城市中的阳光渐渐微弱,天空中刚刚散去的乌云又有了聚拢的征兆,位于穆林城边缘的庞克镇,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踩踏积水的声响在安宁的街道上响起,一名大汉嘴中叫骂着追赶着前方的男孩,大汉体型臃肿,满面络腮,腰间系着白色油腻的围裙,头顶高高的厨师帽,男孩七八岁模样,身形瘦小,脸色苍白,穿着棕色破旧夹克,深色长裤,怀中紧紧地抱着小麦面包,拼命地向前奔跑着,庞克镇雨后短暂安宁的氛围就这样被打破了。

汗水沿着黑色发丝不断往下落,越来越沉重的喘息声,身体里传来的越来越虚弱的感觉一点一点地耗光着男孩的体力,终于,积水的声音越来越缓慢,少年羸弱的躯体终究敌不过成年人的体魄,男孩突然看到前面一片阴影,脖子一紧,生生停止了跑步,衣服后领被大汉的手一把扯住,少年往后一看,硕大的拳头直接往脸面而来,顿时感觉头晕目眩,昏昏沉沉,血液模糊了视线,手一松,面包掉到了积水中,瘦弱的身躯也随之瘫倒在地。

“怎么不跑了?小畜生。”大汉咧嘴一笑,说不出的狰狞,说罢一脚往少年身上踢去。

“让你偷,你这低贱的东西。”又是一脚,男孩发出低沉压抑的痛呼。

“快点去死吧,臭虫。”

数不清身上挨了多少脚了,原本就破旧的衣服被沾染上了污水,衣服被脚印弄得肮脏不堪,男孩蜷缩着身体,最大程度地减少着受伤的痛楚,被打的次数多了,总要学会着如何减少疼痛,即使是头脑昏沉,男孩下意识的动作也在保护着身体。

周围的看客越来越多,或麻木,或不忍直视,或幸灾乐祸,但却没有一人制止,大家只是冷漠地观看着,像是在观看着一场精彩的演出。像这样的演出,一个月里要进行好几次。

乌云终于再次聚拢在一起,天空被黑暗吞没,白色的闪电在云层间肆虐,发出着巨大的声响,咆哮着一闪而过,而后又卷土重来,终于,水蒸气聚集扩大,自黑色的云里倾盆而下,洗刷着整个街道蔓延的冷漠与喧嚣,人们喧闹着寻找避雨处。

“该死的,又下雨了。”大汉嘴里叫骂着,右手抓住男孩的衣领,将少年提起,而后往垃圾堆旁扔去,像顺手扔掉件废品般轻松。

“垃圾就该在垃圾堆里呆着。”转身往街头奔去,躲避着大雨。

不知过了多久,少年终于恢复了意识,睁开眼睛,雨水将男孩脸上的血迹与污水洗去,露出苍白的脸颊,视野里是模糊的雾气笼罩,男孩翻过身来,大字摊开,艰难地呼吸着,身上传来的阵痛一定程度地削弱着腹腔内如同灼烧般的饥饿感,但饥饿笼罩着整个身躯,像黑洞一样席卷着男孩的意识。

“混蛋,这个死胖子,你给我等着,我饶不了你。哎呀,痛痛痛……”男孩捂着头,倒吸一口冷气。

“好饿啊。”男孩低沉的嗓音瞬间让雨水声淹没。

男孩偏头一看,之前的小麦面包安静地躺在地上,被雨水淋湿了身躯,男孩眼前一亮,支起身来,艰难地向面包挪行。面包早就被雨水浸泡软了,然而男孩拿起就往嘴里塞去,一口一口吞咽着,艰难缓慢的咀嚼着面包。

虽然很难吃,但是可以填饱肚子啊。男孩在心里这样安慰着自己。

将最后一口艰难地咽下后,男孩站起身来,步履艰难地往街尾走去,大雨丝毫没有减少的趋势,男孩的身影逐渐被水雾掩去,只一会,便不见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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