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里瘴疠卑湿、环境险恶,妇人生下的孩子很难养活,十存三四,便要拜佛。
因此啊,当地便留下了老话儿,说是让我们这些有年寿的人,故意喊小子姑娘们做大哥大姐,方好养活,可以让他们长命百岁。
嗨,其实说到底,也不过是些乡野鄙俗罢了,让呼延大人您见笑了,呵呵。”
九叔公伸手擦了把额头上的汗水,见罗曼暗地里悄悄向他竖起了大拇指,知道这是大王在赞誉他,总算把心掉到肚里。
呼延庆听了一时无话可说,有些尴尬笑道:
“兄弟勿怪,哥哥也只是好奇而已。既然他二人都说外面有官兵过来,想必是有要事,不如就让哥哥我陪你一起出去看看吧。”
说完拉起罗曼的手,不容分说便走了出去。
山寨外早被一群官兵团团围住,寒光闪闪的箭头搭在弓上,将山寨里的各处路口都封的水泄不通。
一名彪形大汉身着都头吏服,站在弓箭手后向着山寨里大喊:
“里面的人都听了,我乃韶州府缉捕都头雷凌。
现因怀疑你寨中有人与曲江县镇一起劫案有关,本都头特奉知州大人之命,前来缉捕要犯。
汝等现已被我重重包围,所有寨民依次列队而出,有胆敢妄图逃窜、反抗者,一律杀无赦!”
看见里面一个少年带着许多人从寨中走出,雷都头抬手示意弓箭手控弦待命,偏过头问身边一位白衣青年:
“范公子,你可瞧准了,是这位不是?”
白衣青年定睛望去,然后重重点头道:
“没错,就是他!”
撸起袖子一副总算找到你的模样,咬牙切齿的说道:
“小兔崽子,找了你近一个月,可算是找到你了。待会等你落到爷的手里,却叫你好好见识见识爷的手段!”
凑上身子急忙催促雷都头。
“都头,如今贼子就在眼前,你还犹豫什么!还不赶紧叫人上去捉了这厮,好带回官府里严加审讯。
倘若再像这般久决不下,待会儿万一跑了贼首,找不回尹大人的损失是小,只怕你我到时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雷都头闻言心头一凛,正要下令拿人,却听对面传来一声洪钟也似的问话。 “对面哪位是雷都头?在下边雄军都虞侯呼延庆,特奉指挥使石大人之命,前往利国监运铁回营。
今日路过我兄弟山寨,因此上来讨了杯水喝,不曾想却在这里遇见了雷都头。
也不知我兄弟何处得罪了都头,竟惹都头如此大动干戈。雷都头若还瞧得起呼某,还请网开一面,别难为我兄弟。”
雷凌只听这名号就知对方来头不小,虽说本朝重文轻武,武人在朝廷中并不得势,但这并不意味着这些武将们就真成了和善的羔羊,可以任人宰割。
尤其是这些开国将领的后人,虽然自太祖杯酒释兵权以来,这些将领们就都交出了兵权,不再统兵。
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历代官家,对这些家族们也是十分照顾。虽说权力不似从前那般烹油着锦,但名望、地位却是丝毫未减,任谁都不敢轻视。
如今这位呼延庆大人,想必就是开国元勋呼延赞的后人了。
雷凌身在官府多年,自然对这些朝廷人脉了如指掌。知道这老呼家的人,那在军中都是出了名的驴脾气,不好惹。
今日别说是自己一个小小的都头,即便是知州尹成川尹大人亲临现场,恐怕也得对其忌惮三分。
心里如此琢磨,却还碍不过身边这位范公子的面子,只怕他回去之后在知州大人面前诋毁自己,到时反倒不好收场,一时之间左右为难,不知该如何回话。
范志和不过是个茶商公子,对这朝廷里的复杂关系自然知之甚少。还满以为只要认识了韶州府里的知州大人,便可在这一带横着走。
因此全然不把对方放在眼里,口出狂言道:
“姓呼的,别在本少爷面前装大!
实话告诉你,我与这小子有不共戴天之仇,今日不是我死便是他亡!
我管你是什么都虞侯还是指挥使,你若识相,便快快走开如若你想包庇这小子,那就是与我范志和、还有我爹范文程作对,到时候可别怪我连你一同收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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