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乾兴元年。
韶州牢城营里。
在一阵清脆的打板子声中,罗曼依依不舍地送走了他的最后一位狱友。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何这些人都宁愿去挨那二十大板,也不愿与他同居一室、共度良宵?
挨完板子的狱友刚走进了新牢房,立刻就受到了其他几位狱友的诚挚祝福。
从他们惺惺相惜的幸福表情里,可以感受到脱离苦海的无上快乐。
“差拨大人,要不您也打我二十大板,也送我过去呗。”
罗曼还有些不死心。
可他的话刚一出口,那边牢房里立刻就传来了各种自残以明志的嚎啕不活声。
“至于吗,我不就是想和你们聊个天而已?你们不乐意,老子还不稀罕!”
罗曼无奈地放弃了最后的努力,反身坐回他的单间牢房里。
穿越后遗症已经让他和这帮狱友整整唠了三天三夜没合眼,虽说他还有点意犹未尽,可这帮孙子里就没一个可堪重用的。
躺在地上望着漆黑的屋顶,一种失落感油然而生。
“哎,难道今生注定了要将牢底坐穿?”
罗曼无奈的叹了口气,几日的疲累此刻终于向他袭来。
嘴里只嘟哝了一句,便倒头睡去。
后半夜的时候,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
因为牢底,真的穿了……
当一个蒙着面的黑衣人一手持锤,一手持凿,披着长发像贞子一样从地底下爬出来时,被凿击声惊醒的罗曼简直都快吓尿了。
“你是罗曼?”
“嗯哪,咋滴?”
“快,跟我走,你爹想见你一面。”
“我爹?这么说……我还有爹?是他老人家让你来救我的?”
虽然还搞不清楚爹是谁,不过总算弄清楚了对方是来劫狱的。
这让罗曼心头大定,于是气定神闲地指了指他。
“爹的事咱出去再说。来,兄弟,坐,咱俩先唠会儿别的再走。
我跟你说啊,我本来是大学里的一个老师,生活过的甜又美。可谁特么能想到,一觉醒来我就成了大宋朝里的囚犯,你说我冤不冤……”
“等……”
“你别急,听我把话说完。我吧,自幼……”
“真……”
“真急啊?那行,那咱跳过幼儿园,直接说小学……”
罗曼只觉脑袋上一疼,便昏迷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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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来的时候,罗曼发现自己正一丝不挂地躺在一艘小船里。
姿势还挺销魂的。
昨夜劫狱那汉子就站在他腿边划桨,身上也脱得赤条条的,画风很爱昧。
卧槽,不会是被他那啥了吧……
罗曼按住疼痛的头,不敢继续往下想。
大汉听到后面有动静,回头看见罗曼正捂着双ru悄悄夹紧了当部,吓得急忙丢开船桨,摇手向他解释。
“少当家的,你想啥呢?我是怕你那啥,才帮你那……那啥的!”
大汉说话间还用双手捂住了档部,好似要证明,他并不是一个随便的男人。
“槽!说来说去,你特么还是把我给那啥了呗?”
罗曼一想到自己两世的贞操,很有可能已经毁在这个野汉傲人的夸下。
那里就——
倒是不疼。
那就是心口就针扎似的疼。
“少当家的,此那啥不是彼——那啥,您可不能冤枉我呀!
是昨夜下雨淋湿了衣服,我怕少当家的着凉,所以才帮您脱了衣服晾干的。”
大汉此刻已然褪去面纱,彪悍的面容配上一副呆萌的表情,无辜的不要不要的。
罗曼顺着他的手指,看到两件衣服正在船尾插着的树枝上迎风招展,这才长舒了口气,软瘫在船上。
“真特么吓死我了!”
既然贞操还在,罗曼顿时放下心来。
现在才有心情去感受这冲出牢狱的自由之感,顿觉心胸大爽。
“哎,你叫什么名字?”
“在下张大彪,少当家的,您叫我彪子就行。”
见罗曼不再怪罪,彪子的桨划得很带劲儿。
“彪子,我们现在出韶州了吗?”
“这韶州下辖八县,地域可广着哩。就连我们云中寨,也都还没出韶州地界呢。”
“这韶州应该属于广南东路吧?据我所知,这大宋朝的岭南,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啊。
我听你的口音,倒像关中一带的,怎么会来这里?”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