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杀了我吧!”秋阳道长挣扎着说。
朱高煦蹲下身去,说道:“道长何须如此固执?我们扶你做武当掌门,既可免了武当的兵祸,又成全了道长你的清名,岂不两全其美?”
“兵祸?什么兵祸?”秋阳道长痛得直打滚,但还是拼着一丝力气问道。
“哼!玉阳真人太不通情理。”朱高煦说道:“他仗着自己武功绝世,就不把朝廷放在眼里。我们请他来,他却推三阻四。再这样下去,朝廷的大军早晚会踏平武当山!”
“啊?这……这万万不可……”秋阳道长说道:“掌门……掌门师兄没有来,但我和……真阳师弟还是来了。”
“不错。”朱高煦笑道:“玉阳真人不愿亲往,让您两位师弟代劳,害得道长你受这等痛苦。难道你不恨你的师兄吗?”
“你……你休要挑拨。”秋阳道长已没力气多说一句话了,声音也越来越微弱。
“我没有挑拨,我只是替道长惋惜。”朱高煦说道:“武当是受人推崇的名门正派,掌门人的师弟却惨死在锦衣卫的诏狱中,传出去岂不贻笑江湖?”
秋阳痛苦地呻吟着,只冷冷地瞧着朱高煦。
朱高煦又说:“玉阳真人此刻应该在沐浴打坐,而道长你却要受这样的酷刑,天下哪有如此不公之事?”
秋阳依旧痛苦万状,眼神却渐渐迷离了起来。
朱高煦又急忙说道:“只要道长你点一点头,我不仅可以解了道长的穴道,还可以扶你做武当的掌门。道长你也是张三丰的弟子,继承掌门之位名正言顺啊。”
“是啊道长,只要你愿与朝廷合作,我们不仅扶你做掌门,而且玉阳真人的‘七星剑法’也就是你的了。”纪纲上前一步说道。
秋阳道长听到“七星剑法”这四个字,眼睛一亮,但又紧紧皱起了眉头。他沉吟了片刻,眼角缓缓淌下了一滴泪来。他微微点了点头,闭起了双眼。他内心告诉自己:“我别无选择,我真的别无选择了。”
朱高煦再用折扇“啪啪”一点,解了秋阳道长的穴道。他精疲力竭地抬头望了一眼朱高煦他们,然后眼前一黑,昏死了过去。
朱文圭和赵三娘并排站着,望着眼前的胡氏兄弟和萧然。萧然用手摸了摸插在腰后的马鞭,却连一丝抽鞭的力气都没有了。胡思明也受了伤,被他两位哥哥搀扶着,这三人同样是无力再战了。
他们就这样互相对视了好一阵儿,还是萧然先开了口。她对胡氏兄弟说道:“我伤了你们的兄弟,这瓶药拿去吧。”说着,她将一个小药瓶抛给了胡思忠。
“这是咱们蒙古人治外伤的药,外敷三日便可痊愈了。”萧然又补充说道。
“谢公主殿下赐药。可这……”胡思忠用眼睛瞥了一瞥朱文圭和赵三娘。
“这里的事我来料理,你们回去吧。”萧然淡淡地说。
“是。”胡思忠应了一声,便和胡思汉一同将胡思明架着走了。
赵三娘见胡氏兄弟走远了,再也抑制不住心头的怒火,冲着萧然萧然问道:“妖女,你想怎么样?”
萧然只往前迈了一步,赵三娘双刀便已出鞘,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前辈,你先别冲动,和萧姑娘谈谈如何?”朱文圭对赵三娘说道。
“小子,你怕是被这妖女迷住了吧!”赵三娘也不瞅他,语气却十分严厉。
朱文圭面红过耳,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一句话来。
“呵呵,这小子却比你聪明多了。”萧然惨然一笑,接着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双膝一软,跪倒在了地上。
“啊?姑娘你怎么样?”朱文圭赶忙上来想要扶她。却听萧然怒道:“你别过来!”
朱文圭呆住了,赵三娘也吃了一惊。原来她早已受了内伤,一直都在勉力撑着。不知不觉间,赵三娘的双刀也放下了。
“朵颜三卫……”萧然自言自语地说:“果然名不虚传。”话刚说完,又是一小口鲜血从嘴角涌了出来。看得朱文圭和赵三娘都是心惊肉跳。
萧然又侧过脸来对这二人说道:“你们要感谢那三个家伙,要不是他们,你俩早已成了我的鞭下之鬼。”
朱文圭和赵三娘对视了一眼,不知该说些什么。就这样,三人互相对着。好一阵儿,赵三娘又提起了双刀,说道:“妖女,既然你是来图谋我大明江山的,就休怪我不讲江湖规矩了。”
说罢,她一步步靠了过去。萧然缓缓呼出一口气,双目也闭了起来。“我知趁人之危非君子所为,但我更不愿看到中原的百姓再受战乱之苦。”赵三娘已经靠得足够近了。
“要杀就杀,哪那么多废话!”萧然闭起了眼睛。
“好!”赵三娘也呼出一口气,大喝一声:“你安心地去吧!”话随刀落,那双刀划出一道弧线,劈向萧然的天灵盖。就在这一瞬间,那双刀的刀刃被剑光一卷,万钧力道反震回来,震得赵三娘连退了好几步。
萧然睁眼再瞧,朱文圭就握着剑,站在她的身前。她惊讶之余,又听朱文圭说道:“前辈,请你容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