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冥之方才忙着逃脱,脸上的灰落去不少,怕旁人瞧见自己的样貌,暴露的自己“死人”的身份,便地上找了水洼挖了些烂泥涂在脸上,扯了身上带血的布条蒙住一只眼睛,扮作个独眼龙,身上衣裳也扯个七零八落,做个乞儿打扮,虽说不至于完全易容,但看他这幅德行,也难和那位“已死”的陆家四爷扯上关系了。
陆冥之略一思索,自己众目睽睽下杀了宁琛的探子,虽说自己被追时蒙了面,但到底是不安全,自己只身进了镇远门,哪怕觉得自己身手不错,也是肉体凡胎,没法子以一当几十当上百,这般情形要出镇远门,只得寻了宁翊宸帮忙。记得宁翊宸是一直同云出寺有往来的,不如去一趟云出寺,瞧瞧有甚么能混出去的法子。
陆冥之一边啃着馒头,一边拣了小道行走,包了破月枪假作拐杖用,行伍之人步子大,走起来足下生风,不多时已近了云出寺了,云出寺进香之人多,平日布施也不少,寺下讨饭的乞儿也不在少数,陆冥之如今就混作他们中的一个,假意讨饭去也。
一个圆脸儿的小沙弥拿了大勺,给各个乞儿盛粥喝,那粥中漂了细细的蛋丝,瞧着虽寡淡,但充饥不成问题,陆冥之喝了一碗,问那小沙弥道:“可否见了你家方丈当面道谢?”小沙弥有些呆头呆脑:“啊?师父今日有些忙的。”陆冥之双手合十道了句佛号:“方丈仁厚,不当面道谢怎好?”凑近小沙弥耳边道:“我寻方丈有些要紧事。”小沙弥有些难色,但到底将差事托了旁人,携了陆冥之进寺去,还对陆冥之嘟囔着:“施主你可莫要骗我,若是骗了我,只是平白去打搅了师父一场,我可是要挨罚的。”
陆冥之笑道:“不敢不敢。”只觉那小沙弥圆头圆脑的,倒是十分可爱。
不多时进了里头,小沙弥喊道:“师父师父!有位施主有要紧事寻你!”里头声音传来:“休得高声言语!”小沙弥又喊:“可是那施主说真的很要紧”里头一声叹息,似是无奈,没过许多功夫,云出寺方丈便从里头出来了。
见了陆冥之,微微辨认了一会儿,似是有些吃惊,嘱咐了小沙弥几句,便领了陆冥之进去。
陆冥之朝他行礼:“大师。”老方丈轻轻点头,道:“原来是四爷。”不待陆冥之言语,他又道,“四爷来,不只是寻老衲罢,怕是求宁姑娘有事。”陆冥之道:“四郎无能,只得求大师帮助了。”老方丈笑道:“四爷怕是过谦了,当今宣平城玉面陆四郎的名号又不是混叫的。”
老方丈带了陆冥之坐下喝茶,只道:“姑娘身在内宅,直接寻出来怕是不大方便,只能先联络了郑祀出来见你。”陆冥之合掌谢过,道:“寻到郑祀也是再好不过的。”
老方丈又道:“这几日城中怕都是找四爷的,四爷若不嫌弃,就先在老衲这里养伤罢。”陆冥之再次谢过,老方丈便领着他安排住所去了。
齐威侯府内,宁翊宸正忙着对账本,这几日来绸缎庄子生意大好,大概各个府上提前买了布去要预备着做秋衫了,糕点铺子有些亏空,大约是夏季炎热大家都没胃口除了宁翊寰,卖不出去的拣了新鲜的送回来全便宜了宁翊寰,养马的周有贵回来报说形势大好,等哪日姑娘亲自去看,杂杂拉拉一堆,宁翊宸也不觉得头痛,只细细看下去。
正看的入神,旁边小丫鬟来报,说是有消息递了进来。先是说宁琛派出去的探子教人明目张胆杀了,杀人的家伙还给逃了,如今正忙着寻。又是说郑祀得了云出寺老方丈的信,说是有些要紧事要商议。
宁翊宸两件事一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