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冥之一拍脑袋,是了!定是这个意思!他攥了帕子往回走,心下只微微叹息:下回,下回就不能绣一串子红豆吗?
心里想着,也没看路,径直就撞在了一个人身上,赶忙退开两步,眼前是呲牙咧嘴的燕齐谐,只见他道:“哎呦我的哥哥你到哪儿去了?到教我好找!”朝他手上一看,不禁惊呼:“呕吼!”一激动宣平土话都爆出来了,“哪个姑娘送你帕子了?定情信物吗?快给我看看!”陆冥之不禁气笑了:“看什么看!咱们见将军去!”燕齐谐一人在后面嘟嘟囔囔:“果真是定情信物了,连看都不让我看。”
呜,要真是就好了。
陆冥之进了霍三元帐中,三个人悄声交谈,阳光照在帐上,影影绰绰,也不知他们三人在说些什么只是账外的人忙着暗暗预测:大约有什么要紧的事罢。
不管怎么要紧,总归是教宁琛头疼的就对了。
但是等到霍三元出来,大家又有些郁郁了,因为他第一句话说的就是:“今年年不过了!”
下面群声哗然,起义军众人议论纷纷,已经有些年纪小的快哭了。燕齐谐心道真不会说话,赶忙接过话头去:“过年也不过是大家聚一起吃饭包饺子放爆竹,年年都能做,今年咱们做些比吃饭包饺子放爆竹更有意义的事,等做完了,这年保证更有意思”陆冥之也跟着道:“也只是除夕不过了而已。”
之后的几天,集市上多了一波一波买爆竹的人,本身就快到年节了,多些买爆竹的人也不足为奇,可若是细细看去,那些经常买爆竹的尽是镇远门外待的起义军!
燕齐谐道:“镇远门里宣平内城管得严,买爆竹都需凭了户籍去买,倒是门外草市有着许多小贩卖着爆竹,运气到不算太差。”陆冥之回他:“你倒是有趣儿,整个宣平布政使司都禁止民众购买火药,限制硫磺和硝石的买卖,还不是为了防着起义军,如今镇远门内连爆竹都限制上了,宁琛着法子虽有些麻烦,但到底还是有些用处。”
燕齐谐不服道:“你这东一扯西一扯的,关我有趣儿什么事?在草市买爆竹这法子还不是我出的?”陆冥之笑道:“这些小贩没有政府买卖爆竹的许可,买来的爆竹能有多好,一串儿听不得几声响,回头拆了倒腾不出几两火药来,效率倒是有些低了。”
燕齐谐又道:“四郎你说的有些道理,不过这草市的爆竹还是要买完。”“哦?”陆冥之来了兴致,“小五你这么做可是有何目的”
燕齐谐笑笑:“镇远门内皆是大商,有政府许可,基本算是垄断,所买爆竹比这草市之中贵了三倍还多,一般宣平百姓得咬着牙买,但是,百姓们不可能不过年不放爆竹,为了省些钱,便只能来草市买些民众自制的劣质爆竹,我们如今将这草市之中的爆竹尽数买完,人们就只能回到镇远门内去买。”
他缓了一口气,又道:“物以稀为贵,镇远门内爆竹供不应求,价格势必还要抬高,商人们又惯会囤货居奇,见爆竹可获取暴利,必将再次抬高价格,几番下来,爆竹的价格当然会被捧到天上去。”他有些促狭的笑了笑,“但是百姓不可能不过年不放爆竹,势必有怨言,会和商人起争执,甚至状告举报商人,市场混乱,宁琛又不得不得想重新法子应付。民怨冲天,这般混乱的场面之下火药硫磺硝石,或者说差一点,爆竹的市场限制起码会有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