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想手上力度一下没有收住,那女娃儿一个没站稳,哎呦一声,只见那小小的身子,就软软的往后倒去,薛卿月惊呼一声,却没能来得及拉住她。
所幸后面是一片草地,松软的泥土,没听到一声闷响结束,就看见那女娃儿迅速的爬起来,抬起小小的手,三两下的拍了拍手和衣服,揉了揉头发,笑呵呵的望了她一眼,并没有哭,却急忙往回看去,拉着她身后的女子的手,安慰似的笑道:“娘,我没事!你别担心……”
薛卿月这才完全注意到到眼前女子,身量高挑,圆脸杏眼雪肤,标致的五官,只几眼,薛卿月一时无法估算出她的年纪,但按理来说,本应该是十分好的容貌,不知怎么的,却不施脂粉,将面容衬得更加寡淡,再加上黯淡的眼神,黑黑的眼圈,更将颜色减了两分,只有一张樱桃小口,还算饱满红润。
薛卿月又看了眼那女童,女孩儿满脸稚嫩,但眼神里露着聪慧与坚韧,常言道,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想这女孩不会超过十岁的模样,但看起来却比寻常孩子成熟的多,见那女童称她为母,再观其发髻盘起,作妇人状,想必这女子是已为人妇。
薛卿月正欲道歉,还没走两步,贴近前,正张开嘴说了个“抱歉”,那小姑娘笑笑,正欲答话,话音还未出,却听得哇的一声,手中的花篮子往地上坠去,那女子虽生的身材高挑,哭起来却像个孩子一般,不管不顾的。
这一下,非但把薛卿月吓了一跳,连云空禅师都脸上露出意外之情,上前规劝到,云空的声音,低沉悦耳,抑扬顿挫,声声扣入心间,那是长年累月颂念佛经的效果,只是似乎对那哭泣的女子全无作用,倒是薛卿月听了,心中涌出无限的愧疚之感,却无奈不知从何说起,只得不迭的表达歉意。
那女娃儿才到妇人腰间,却一面安慰着母亲,一面还要应付薛卿月,更是手忙脚乱,那妇人只是哭,哭的薛卿月心中发麻,却只是无奈,待要叫她不哭,却没好意思。
薛卿月又苦又恼,她理亏在先,要是别的还好,唯有这女子的泪水,让她无可奈何,却又纳闷,为何这小的反而行事稳重端庄,大的却……
正腹诽,云空却似乎能感觉到她心中的想法,低低的说:“韩夫人的心智似乎有些异于寻常人,你莫要怪她。”
薛卿月点点头,一面继续安慰到,一面看着那女娃,一时觉得这孩子长得可人,且一时竟觉得有几分熟悉之感,心中奇道,莫不是这便是人常说的,投缘,这样一下,心中就更为感叹。
一歪头,眼见了那篮子中的花,心中一动,正想寻思个法子多送些钱财给这对母女,这到时候好法子,于是在身上四处找了找,方发觉并没有带钱,脸上露出泄气的表情。
那妇人本在哭,却一下往薛卿月身上扑来,薛卿月吓了一跳,那妇人本比她高了半个头,一下撞入怀中,她更觉怀中一沉,整个身子往下压了几分,一下她动也不敢动,却也并没有推开。
正胶着着,却听得一声:“夫人,我要买花。”
是沈清逸举着一个荷包,捡起花篮,那妇人果然有所反应,虽未止住哭声,却抬起头来往沈清逸方向看去,泪水涟涟,却让这张寡淡的脸平添几分异样的神采,薛卿月感叹,这本是一个十分标致的女子,如何,却弄出个这般毛病。
“你要多少,”那女娃儿替母亲问道。
“这些我全要了,”沈清逸柔声笑道。
那女娃应声,“这花篮是我和娘编织的,也一起送给哥哥,”她将花理好,在花篮中摆出漂亮的形状,没有给沈清逸,反递与薛卿月,“我知道,他一定是送给姐姐的。”
沈清逸点点头,眼睛望着薛卿月,嘴上却是对小姑娘笑道:“有劳小韩姑娘儿了。”一边将荷包直接赠予了那女娃,那孩子脸上虽是难掩的讶然,脸上似乎挣扎着,却并没有说些什么。
薛卿月没有推诿,只是朝怀中的妇人笑道:“韩夫人,劳烦您起来一下,我好接着这花篮。”
那妇人一扫戚容,反而朝薛卿月笑呵呵的望着,不知怎么的,四目相对只见,想是那又哭又笑的表情看起来滑稽又古怪,薛卿月看着突然觉得有些儿发瘆。
那妇人起身,从薛卿月怀中离开,眼光却放在薛卿月左手上,薛卿月低头,原来自己手中带着一个鸡血玉镯,这镯子亦是珍品,薛卿月却没有迟疑,一下将玉镯褪下,递与那妇人,韩夫人欢天喜地的接过,并没有带上,反倒举着镯子,高高兴兴的看着,嘴中是喃喃自语,旁人却是半点听不懂。
薛卿月长叹一口气,和沈清逸道了声谢,随即理了理被韩夫人揉搓的皱巴巴的衣服,她本还想多和那女孩说两句,却想想又罢了,随即不知在向谁抱怨似的说:“我饿了”
说着薛卿月偏过头去,径直往前走去,而原本方才她目光一直追逐着的云空,她却没有再看一眼。
云空禅师也仍是微笑,没有说话,和沈清逸对着行了一礼,与那韩夫人道别,便从另一方向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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