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始听的时候,有点茫然,突然没想起她,但是马上点头说:“是的,怎么了”
他说:“刚才我收到了一个中国女人寄来的邮件,她在横江,说是你的姐姐,她很着急,一直在打听你的消息,911发生后,她一直都在联系你,她问我你的情况我没马上把你们宿舍的电话告诉她”
我听了这样的话,突然鼻子酸酸的,然后对彼得说:“你告诉她,我很好,我没事”
挂了电话后,我愣在那里很久,那天下午,在夕阳下,我一直坐在那发呆,她还惦记着我,她肯定还在想我,想到这些,躺在草坪上,闭上眼睛,思绪又飞到了大洋彼岸。
我在没去美国前,甚至对美国还有憧憬,在悲伤的夹缝里有一点对陌生国度的向往,可是美国除了表面上繁华的一切让我感到新鲜,在我的世界里,我仍旧无比孤独。
莉姐很奇怪,在那次通过彼得联系过我后,并没有继续联系我,也没有给我来过电话。我想她知道我没事了,应该放心,而且,她不希望我牵挂她,对她有想念,还想着她,影响自己的前途吧,我想一定是这样,她了解我的性格,我是那种,她一句话就让我分心的小男人。我只所以不去联系她,只有一个原因,我感觉我离开了她,是种背叛,而她当初没跟我远走高飞也是让我一直无法理解的伤。
我想等我真的有出息的时候,去联系她,甚至去把她带走,我那事心中有一句话:“失去的,我一定会拿来回来”
夏天到了,骑着单车走在校园里,青春活力的女孩子永远参加不完的社团,路上来往不断的情侣,911的伤痛很快过去,美国人民又恢复了往的平静。当你离开中国,再去看它的时候,你会感觉到它的古老,它的文化,尤其从别人的嘴里感觉出来的样子:那是一个古老的国度
我给老家去过电话,家人并不知道我的情况,因为家在山区,交通,通讯都不发达,我一年不给家里去消息,家人也能理解。彼得先生通过中国那边的关系往我家里送过两万块钱。我一给家里电话,我家人就问我那钱的事,我并没跟家里说,我被学校开除的事,而是说来美国留学了,这是美国的学校给的奖学金。
我爸妈都特别开心,听说后来,全村人都知道了,刘家的孩子有出息了,竟然去了美国,在他们看来,这是不得了的事情。我竟然都不知道,我妹竟然结过婚了,就在我被学校开除的时候,那个时候家里人联系不到我。我有半年没给家里打过电话。听说当时候,家里情况确实不好,父亲的病一直是需要钱的,妹妹不上学了,后来下来,二姨就给介绍了一个临庄的比较有钱的人家,那人比妹妹大,妹妹那个时候未到十八岁。
听到这些,我哭了,抱着电话,我不希望这样,她还是个孩子,家里人说妹妹都怀孕了,他们的喜悦是无奈的,跟我说的时候,我只是“嗯”了声。那些苦难的记忆永远在我的心里。不管到了什么时候,都挥之不去,不管我如何荣华富贵了,我都挽不回那些伤痛。
日子平静地过着,美国的生活,我永远也融入不了,索性做一个过客,在心里想,我总是要离开的,回到中国,不,也许更准确地说是回到横江,说来奇怪,有时候,男人的抱负很小,很小,也许就因为一个人,一个他爱的女人而已。
春去秋来,花落花开,我去彼得家的次数越来越少,有的时候,他们夫妇让我回去,我都是推脱,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他们越来越想让我去接近他们的女儿,我能够感觉的出来,去的时候,他们都让去跟san说会话,san也不知道为什么,越来越改变的不那么脾气暴躁。我害怕那样,彼得夫妇有时候说的话,会很露,我明白那意思,但是我在开始的时候,是一点那个想法都不会有,我甚至是害怕,逃离,因此,索性回避。
他们如果说有施舍恩惠与我,从而让我付出代价,这样的事情也不是不可以理解,我甚至有的时候都能感觉出来,他们对我过分的好,而我同时也知道,在美国,其实,san如果不是偶然,很难遇到一个条件很好,真心爱她的男人,她不漂亮,并且脾气不好,又加上那样,这是很容易理解的事情。
而我呢,尽管出身贫寒,但是毕竟,在学校,我的成绩越来越突出,专业学的都特别好,到第二年的时候,我参加了我们专业的一个课题组,这个课题组,主要是研究后现代主义风格与美国商业繁荣之融合的,力求改变美国拥挤的商业环境,这个课题组得到了美国政府的拨款,在半年的时间里,我们做了很多课题设计,也有的被采纳,我还代表课题组受到了纽约政府的接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