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我怎么知道。”

二人沉默了一阵，陆谦坐在地上，思绪混乱不堪。

自己的诞生显然是有人故意为之，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又是谁把自己送给了父亲？

自己那个所谓的“生父”陆仁现在看起来的确像爹编的谎话，爹应该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只是他现在已经死了，也不知还有谁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这样说来自己实际上不是真正的人类，只是木灵神姜昭桓的分身……活来活去竟失去了自我，真令人难以接受啊。陆谦郁闷地想。

过了许久，陆谦的心情才平静了下来。

“阿黎曾说，安家祭坛中封印着姜昭桓的遗物，除了你以外，那里面还有什么？”

图鉴沉默了一阵。

“他当年并非真正的死去，只是被流放到了虚无之地。虚无之地是盘古开天地后唯一仅存的混沌之地，神族不能在此地久留，否则会被此地的混沌之力逐渐吞噬灵力，最终被拆解成灵力流，化为虚无。”

陆谦心中一凛，原来他之前看到的那些黑紫色灵力流是神的“尸体”。

“被流放至虚无之地是当时神族最高的刑罚，神族被混沌之力吞噬的过程漫长而痛苦，是以此地虽然名为’虚无’，实际上却聚集着不少灵力流以及深重的怨恨，又经历漫长的岁月，两者最终结合，形成了新的物种，魔。魔自怨气诞生，因此嗜血残暴。”

“也就是说，魔的诞生源自那些被流放的神……魔是神族亲手创造的敌人。”

“对。虽然神族之后意识到了这一点，不再把虚无之地作为流放的场所，但魔界在虚无之地已经成型，再不能将其消灭了。神族只能封印魔界的入口，让魔族不能入侵别处。”

“你说姜昭桓被流放至此地，之后怎样了呢？”

忽听一人说道：“他被流放至虚无之地，终究是死路一条，死亡只是时间的问题。”

陆谦惊奇地站了起来，只见一个身着白衣的青年走了过来，那人个子很高，一头银白色的短发，相貌俊秀，表情冷淡，他的身体轮廓很是虚幻，感觉不像实体。

陆谦心念一动，这人莫非就是应龙素钦？

那人对陆谦问道：“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还要回来？这个时代已经不属于我们了，回来没有任何意义。”

“素钦，执迷不悟的是你。”图鉴道，“你看看你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一副破烂的骨架，和一缕即将消散的幽魂，依靠着你后代的供养勉强维持存在，呵呵，真是凄惨。”

“我奉命镇守星罗城，这是我的职责。”素钦道，“无论你怎么说，我不会打开封印。”

“星罗城，早已不复存在。”图鉴冷冷地说道，“承天台是星罗城仅存的建筑，你镇守一座死城有何意义？不过是自我惩罚罢了。”

素钦沉默不语。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陆谦问道。

那白衣青年叹了一口气。

“我的心早已随星罗城的沦陷而死去，虽然我并不后悔我当年的所作所为，但我对不起姜昭桓和他的臣民，守护他的遗体是我唯一存在的价值，我只是想陪着他静静地在这里沉眠。”

“叛徒，你以为你这样做就能赎你当年之罪？”图鉴怒道，“你的主人即将回归，你应当伏首顿地，祈求他的宽恕，而不是在这里继续阻挡他的意志。”

素钦冷笑了一声：“呵呵，谁的意志？姜昭桓，我劝你莫要被这女人蛊惑，她对任何人都只是利用，包括对你。”

陆谦摇了摇头，平静且坚定地说道：“走进承天台是我的意思，我已不再亏欠任何人，除了我的妹妹。诸神图鉴救过我的命，我便要助她完成心愿，她若想毁灭世界，那就随她去。更何况，叛徒的话，我不想再听。”

素钦震惊地看着他，半响说不出话来，图鉴道：“你、你这是什么话！我没兴趣毁灭世界，我只想报仇。”

素钦的双手中忽然幻化出一对钢刺。“姜昭桓，你今天一定要进入祭坛之中，对吗？”

“对。”

“我虽然一直用封印保护你的遗体，让你的遗体免于被混沌之力吞噬，但终究难以完全阻隔此地怨气对你的侵蚀，你复活之后会是什么样子，会给这世间造成怎样的后果，你可曾想过？”

陆谦轻轻一笑。

“为什么要在意世间？世间可曾在意过我？素钦，你可知你的后代已被你珍视的‘世间’屠戮殆尽，只剩下一个孤苦无依的孩子，你当年的牺牲，可曾有人在意过？”

素钦颤声道：“你、你说什么？！”

“我算是看透了，胜利者谎话连篇，明明是谋私利，却美其名曰是什么为了世间，为了大义，你我的牺牲不过是他们获利的垫脚石，哼，真是可笑，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