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士将信将疑地看着陆谦二人,陆谦看起来不过是个十六岁左右的乡下穷小子,李山水虽然穿着斗篷遮住了破损不堪的身体,但看着仍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这两人真的是明州首富的亲戚?
那道士回礼道:“二位,并非我有意为难,只是今日已经太晚了,现在吊唁恐会惊扰亡者,还请二位明天再来吧。”
“道长,可否通融一下?”陆谦急道,“你也看到了,我哥前天在山里遇到了泥石流,重伤不治,恐怕已活不过今晚,我哥只是想在临走前跟山水大哥道个别,并无他意。”
李山水装模作样地咳嗽了几声,看起来甚是可怜。
那道士不忍心拒绝他们,可他的师父下了死命令不允许任何人进到庄园里来,他也不敢违抗师命。
正当他犹豫之时,另一个道士忽然冲了过来,一把将陆谦推开。
那人不耐烦地说道:“你们是听不懂人话吗?叫你们明天来吊唁就明天再来!李先生的灵柩刚刚归家,今晚除了守灵人其他任何人不许进入醉翁庄园,不可惊扰了李先生!”
这话听上去冠冕堂皇,陆谦和李山水却知道这不过就是个轰人的借口而已。现在那三派的人定是正在灵堂前激烈地争论着狱之眼的归属,他们只是不想让其他人掺和进来罢了。
陆谦心中一阵愤怒,明明是对方在行强盗行径,怎么说来说去竟成了自己理亏?!他正要出言反驳,只见李山水忽然揪起那道士的衣领:“他妈的,老子回我自己的家还要请示你?滚!”
他把那人扔了出去,那人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这一下令人猝不及防,那些道士又惊又怒,之前从未有人敢这样做,他们立刻拔出佩剑指着陆谦二人,其中一人怒喊道:“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们好意劝你们离开,你们却如此不知礼!今日我等定要将你们好好教训一番!”
周围的路人见状好奇地围了过来,均想不知是什么人竟敢硬闯醉翁庄园?
陆谦郁闷地说道:“李大哥,你怎的如此不冷静,咱们两个可打不过这些道士,这下我们还怎么进去啊。”
李山水轻轻一哼。“放心,周围这么多人看着他们不敢把我们怎么样,以免自己的名誉受损。咱们动静闹得越大越好,最好引得那些个自认为是的道长们亲自过来迎接我。”
正当此时,醉翁庄园的大门忽然被人推开,一个身着白衣的青年道士走了出来,陆谦认出这人正是之前那护送灵柩的九华派弟子,只听那人朗声说道:“何人在此喧哗?”
“苏师兄,这二人硬要进入醉翁庄园,我们正要把他们拦下。”
“你们是何人?为何要硬闯李家?”那姓苏的问道。
李山水冷笑了一声。“呵呵,这话正是我想问的,我还没死呢,你们就在我家办什么灵堂,这是要咒我死吗!”
此话一出,众人大吃一惊。
这半死之人竟然是李山水?!
围观的路人们议论纷纷,惊叹于醉翁庄园的主人竟然没死,那些道士则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应对。
那姓苏的心想他们的确没有找到李山水的完整尸身,仅找到了一颗眼球而已,若说李山水没死确有可能。但若他真在此时归家,对已经在灵堂前争得不可开交的三派来说都是件甚为棘手之事。
沉默了一会儿,那姓苏的对李山水拱手说道:“在下九华派苏辰,我等三派听说近期会有李先生的仇家前来李家寻衅,所以才会如此戒备,并非是有意针对二位,还请见谅。”
这种谎话自己说着不脸红吗!陆谦气愤地想。
苏辰继续说道:“在下阅历甚浅,前辈究竟是否是李先生本人在下无从判断,还请两位随我进庄去见三派的几位长老,请他们定夺。”
李山水回礼道:“有劳了。”
这些修行者,看来是打定主意不肯将地狱之眼物归原主了。陆谦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