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为什么?”为什么是流痕?
显然和聪明人说话一点都不费力气,闻弦歌而知雅意,藕菱自然知道安乐问的是什么,看向安乐的眼神不由了几分揶揄,“夜晏公子是小姐心慕之人,藕菱再是不济,恩将仇报之事也是做不得的。”
这样直白的说出来,安乐多少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但想到她都已经表白了,此时装矜持就显得矫情了,故板着脸继续听藕菱的解释。
“苏公子实在太过英俊,藕菱还是有自知之明的。”那样比自己还要漂亮的人,怎么能看得上她的美貌,所以就只剩下流痕了。
安乐默了默,流痕要是知道自己是被捡剩的……不知道表情有多么精彩。
人家都说不和她抢男人了,她也不好意思剥夺人追求幸福的权利吧!
安乐不由在心中暗暗祈祷,“阿薰,对不起,我绝对没有挖墙脚的意思,如果痕哥哥清白不在,你的账不要算在我头上啊!”
她刚想说什么,就听藕菱说道,“小姐,人活在这个世上,处事要有理智,爱情也是如此。你要知道什么人能爱,什么人不能爱,选择了能爱的人才能放纵自己的感情。或许我现在对流痕算不上爱,但是我会努力的让自己喜欢他,让自己对他好,所以您不用担心我会玩弄流痕的感情。虽然皇上提倡男女平等,可是我接受的教养还是女子要依付男子而活,所以希望你不要阻拦。不过就算是你要阻拦,除非赶走我,否则我不会改变我的决心。”女子的声音坚定,此时的模样就好似纤草一般,即使纤细瘦弱,却依旧顽强地努力生长。
人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好话歹话都说尽了,她要再说什么不就显得她太小肚鸡肠了吗?而且她还什么都没有说呢,她至于说这么多吗?
安乐默了默,才道:“看在主仆一场的份上,我不多说什么。你和流痕的事,我不会帮忙亦不会阻止,能不能让流痕喜欢你,就看你的本事了。不过我有一个姐妹爱流痕如狂,如是你惹恼了她,她对你做什么,我是不会管的。”毕竟她和阿薰是十几年的感情了,熟亲熟近她还是分得清的。他们言覃家的人没什么优点,但护短一事觉得算得上是优点了。
藕菱笑了笑,俯身行礼,“谢小姐。”说罢,便转身离开。
这样的举动其实很无礼,安乐却没放在心上。只是望着她袅娜多姿的背影出神,流痕这算是惹到一朵桃花了吗?只不过,这朵桃花怎么让她觉得忧心忡忡的呢?不过流痕那么厉害,肯定会有对策的,用不着她担心。
藕菱绝对是雷厉风行的女子,说追求流痕,就直接行动,绝不拖泥带水。
自第二天起藕菱就对流痕展开了全面的追求攻势,什么端茶送水,嘘寒问暖,通通不在话下。自从安乐为她备了一匹马之后,她便风雨无阻地一直骑马跟在流痕身侧,真是可怜了这个娇滴滴,弱不禁风的大小姐了。不过即使再辛苦,藕菱却从没有喊过一声累,叫过一声苦,依旧陪在流痕身侧,望向流痕的眼里掩不住的深情。
就算她不是很喜欢流痕,但是做到这样的份上,任何人都不能说她什么吧!一个女子如此放下矜持、自尊去追求另一个男子,也是需要莫大的勇气了。
而反观安乐,对夜晏着实不上心了些。虽然她也想死皮赖脸地缠着他,但是若如藕菱一般,想想都觉得别扭,而且她也不能保证她若是如此,夜晏会不会反感?或者当初脑残地向夜晏表白已经用尽了她这一生的勇气和厚脸皮了吧!
“安乐,圣蝶山到了。”
车外传来流痕的声音,安乐收了胡思乱想的心思,将手里炼制一半的妥善收了起来,便跳下车了。
圣蝶山位于蝶都外郊,是她舅舅朔朗出生的地方,听说景色宜人,十分漂亮,她一直都想来目睹这种风光,如今终于有机会了。
碧蓝的天空清澈如水,万里无云,阳光明媚,带着丝丝暖意。无垠的草地上散着零碎的花朵,微风中轻轻浮动,纤弱却顽强,让人有一种“乱花渐欲迷人眼”的错觉。安乐眯眼望向远处,那是一片郁郁葱葱的群峰叠翠,一道足有百米高的大瀑布由青翠的山峰间倾泻而下,哗哗的水流冲击着山石,激起了无数细小的水花,溅起的水花在阳光下闪耀着细碎的光芒。云雾缭绕,烟雨弥漫,霸气苍茫,而蜿蜒而下的溪流却又是不同的姿态,温婉而细腻,波光粼粼,更添了几分旖旎风光。
远处的鸟鸣悦耳,周围蝴蝶翩飞,连空气都带着明朗的气息,不由让人心情舒畅。
“我们去爬山怎样?”安乐回头问着众人,目光却是看向夜晏的,因为只要夜晏同意,其他人自是不在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