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怎么了?”孟迪终于抬起头直视我的眼睛。
坏了,我心想,只要他去打听打听,说不定就能在琴厂打听到我们家的地址,但是我没敢告诉孟迪,毕竟她已经够害怕的了。我话锋一转:“再然后呢?”
“我俩打车回了家,在路上我跟他说了这一切,他帮我把琴凳送了回来就上楼了。”
“他……当时什么反应?”
“他当时什么也没说……但是我能感觉到之后的低气压……还有他搬琴凳时候满手的汗……”
“没事,以后别再去那了。”我起身替孟迪重新从保温壶里兑了热水。
“哥……我害怕……”孟迪闭着眼,皱着眉,仿佛想从这个世界逃遁出走。
我把温水递给孟迪:“没事,咱们这么多人呢,还怕他?”说实在的,说这句话的时候我自己都底气不足,老话说得好,软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这种亡命徒,谁也拿捏不准他能做出什么疯狂的事。
把孟迪送回房间之后,我仔细检查了门锁,然后轻声回到自己房间,蹑手蹑脚锁了房门,藏在被窝里给刘敞打电话。“敞儿,你都知道了?”
“嗯,”电话那端传来刘敞冷静的声音。
我把刚才对李岱可能通过琴厂得知我们地址的事告诉了他,和他商量如何解决。
“杀了他。”这是刘敞给出的答案。这三个字能这么轻易的从他口中说出,让躲在棉被里出了细汗的我不寒而栗。
“你疯了?你想为了那种人把自己毁了?”我尽可能地压低声音。
“不然呢?坐以待毙?还是再搬家?”刘敞那面越说越激动。
“你以为你自己是行侠仗义的大侠吗?你得相信法律!”我实在热得受不了了,把头露出来说道。
“狗屁法律!要真有法律那种人就该毙了!还放他出来?”
“那你想把自己也搭进去?”隔壁传来孟迪的咳嗽声,我忙把头又缩回被子里。
“那你说,你说怎么办?”
“先别告诉孟迪,咱俩明晚,我下了班就去找你,然后去快餐店和他见一面。”
过了不知多久,刘敞那面传来了一个“好”字。听到这个字,我的心就放下了一半。都说一个人胆小如鼠,两个人气壮如牛,果然不错。
说真的,如果真的见到了李岱,我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只是单纯地觉得有必要见上一面,最好能坐下来谈一谈,毕竟在公共场合他也不至于太明目张胆,更重要的一点是——他并不知道我和刘敞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