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听到没有老婆!”
人群里钻出了一个中分头,他一脸亢奋对自己妻子挤眉弄眼。
“这不科学,老公,这牛眼泪的眼睛能够看到鬼是有民间传说,但是为毛戴个眼睛能听到鬼说话!”
胖乎乎的妻子一边飞快记下双方对话,一边在不住的嘀咕吐槽。
“对啊!为毛戴个眼镜能听到声音,这不科学,骗钱的节目!”
一位胡子大叔破口大骂,扔下墨镜就气哄哄的走了。
“我心想这节目也不收钱啊,不是还倒送贴金子嘛?”
人们议论纷纷很快吵作一团,第一次见鬼很快变失去了兴趣,那种内心深处的期待被小鬼冲的一干二净,一没凶神恶煞的青面獠牙形象,二没有感动人心的爱恨纠葛。
毛山从人群中缓缓走出,将小木板扶起,用衣角仔细擦拭却看到了隐隐约约的一字仨字母,“小YZM”
“小猫都不会说话对吗?为什么要纠结这个东西?”
小鬼忽的抬头与他四目相撞,那眼里似有一只好奇的猫挣扎不愿在清晨起床而舒展筋骨,认真道:
“人们见到我之前也不信鬼啊!不是吗?”
毛山翻看着木板竟然没有半点鬼气,这说明小Y根本没有死,小鬼只是在等一只等不到的猫。
“妈妈说,鬼才能看到鬼,可是我等了好几十个九十九天度都没能的等到小Y,他是我的朋友,可却不告而别,即使我死了都曾来告别一下,人与猫的友情太过短暂……”
“喂,我在想,你说是那只猫没回来呢?还是不肯走呢?有意思吗,一天到晚的玩仪式感游戏,别有趣味是吗?”
毛山一巴掌拍在小鬼背上,后者在秋千上晃了一下立刻喵了一声,怒气冲冲,左右脸颊各生出三根长长胡须来。
“看来是刚刚不够用力哦。”
他咯咯笑了一声,更用力扇了一巴掌,小鬼前后一摆猫叫声中似乎要分成两个人,一只大花猫脸,一张小孩模样。
“怎么样,生气了?”
毛站定了身子,从兜里取出了一盒口香糖,自己嘴里嚼了一块,空中抡了一大圈咵呼了上去,后者直接嗯一声摔在了地上,秋千上坐着小鬼,地上却是一只发抖的大画猫。
“E级,小小年纪哪来这么大怨气?除非是猫怨气过大都不想死,何必呢,童年这种东西过去就好,一直留在那里就是不思进取,来吧,接受未来不好吗?”
“你懂什么?长大以后连快乐都会消失,小猫将不会说话,小鸟也不会展翅高飞,所有梦想都是浆糊,我不喜欢!”
花猫小Y眼珠子瞪大死死盯着毛山,它能够感觉到对方的强悍,可是仍然不愿意放弃,想要最后拼死挣扎反扑一下。
“放屁,他爸妈出差怎么会不回来?是因为事故吧?你死了不愿意离开常伴他左右,小男孩有灵气看见也不奇怪,这才会对别人说你能够讲话,对吗?小Y,作为他最后的慰藉,即将魂飞魄散之时就选择了同生共死,这些年可看透了孤单与幻想的分歧?”
小猫慌神,忙回头看了眼木板,自己真的死了吗?它心中问,鬼,是另一种生命方式还是相反?
这时小鬼却傻傻地笑了,秋千一晃,花坛有三俩只萤火虫飞起,他像是不再挣扎的崖边之人,平静地说:
“小Y,咱们一起去天堂找爸爸妈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