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成武自然是嗤之以鼻，甚至巧言羞辱。

门里走进来一众武士，让李尚书没有想到的是龙成武竟然是个文武全才，那眸子里的兴奋龙成武依然记得。

他拼了重伤逃到郊外，此时来了一人，这人实力完全可以杀了他，却未曾动手，追杀他的人自然并成两排位在左右。

那人只是传言：“尚书大人惜才，给你两天时间。想好了就来尚书府，否则，不能为尚书所用，今后的朝堂也自然不会有你的出现。”

说罢，旷野之上就只剩他一人。

龙成武只是无奈摇头，那二十多年前失落的眼神与方才叶晓的眼神像极，只是叶晓更加悲伤，为天下士子的悲伤。

“文臣的朝堂之上不会有我吗？师父，你说的果然不错啊。”

那一届的杏榜第五缺考殿试，无缘三甲。

自此，一人北下，身负功名却从一名最底层的卒子做起，终究是战功赫赫，十年战胡成为天朝大将。

龙成武看着叶晓走出大厅的那一刻，像极了当初自己踏出安定门的那一瞬。

他当时回头望着高大的城墙，想着，终有一天，自己会回到这里。如今的他为当朝大将军，麾下六十万西北军。百骑入京，宫中骑乘，已经是无上的荣光。

而这个年轻人出去的那一刻，眼中尽是失落。龙成武知道，这个年轻人如果迈出京城依旧会回头看着京城一眼只因他知道，三年后天下需要士子补充。

可是，如果是其他读书人呢？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一旦金榜内幕告知天下。

这天下士子走出这座天下最为繁荣的城。千人之中能否有一人回头望着城池一眼呢？

此举，固然可以一举推倒那些朝中豺狼，可是却要寒了天下人的心，天下的读书人来年赶考，人数是否及得上如今的一半？

那他们所想要三年之后补上缺口的人才，又要从何处来，滥竽充数？甚至是，连充数都不够呢？

“煜光，我们可能会铸成大错啊。”

司马煜光似是没有了胸有成竹，没有了品茶的雅兴，罕见的愁眉不展：“这些我怎么会没有想过，朝中人员我一一了解过，依着我的安排，只要他们撑过三年，便会轻松些，三年类推，只要三轮的光景便能抗的过来。”

龙成武知道司马煜光从未对自己的计策有过否定，不容置疑，否则又怎么称的上是当世诸葛。

可下一刻，叫龙成武都惊讶。

司马煜光叹了一口气，缓缓地说道：“只怕这十年未过，就拖垮了天朝。我想的，错了啊！读书人，是人，清官是人，心怀抱负的也是人。大家都不过是寻常人啊。没有多少人不会心灰意冷，也没有多少人是铁打的，咱们站得高了，却往往看不到所谓的平凡了。”

说完，这位孱弱的俊美男子便起身离开，手里捏着一黑一白的两枚棋子，往外边走去。

大厅里，静了下来。直到最后龙成武让众人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