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禁卫还是尽忠职守,站出来拦住了殷穆芳的去路,“娘娘,夜快深了,您还是不要到处乱走的好。”
殷穆芳神情冷淡:“皇上说了,我去哪谁也别管,你们要抗旨吗?”
她说完这句话眼睛里忽然冒出一丝凌厉。
李牧的确说过这话,可愿意谁都听得出来,意思是她要离开皇城随意,而不是可以在皇宫里到处走。
否则这不成了赏赐了?
可禁卫们谁也不愿意招惹这个殷贵人,他们觉得晦气。
看守她的弟兄全都死了,这贵人惹麻烦的本事还是不小的。
万一谁招惹了她,又被杀了,真的没地儿说理去。
于是两个禁卫让开了身位,任由殷穆芳穿着宫装华服走出玉央宫。
身后竟然没有一个宫女、太监跟着。
两人对望一眼,其中一个道:“贵人这身打扮,是要去哪?”
“还能去哪?当然是去找皇上……”
他欲言又止,做了个男人都懂的表情,两人正色轻咳了一声,继续在玉央宫附近巡逻。
至于殷穆芳……就当做看不到吧。
她走了一路,只觉得四周的冷风吹得心寒,李牧决绝的话依然还在耳边回荡,但是她却是个心软的人,见不得天唐圣朝生灵涂炭。
她一路向西,走到了皇宫内临时初建的死牢。
因为林青竹的事情暂时还不能大肆宣扬出去,也只有少数的禁卫和宫里人知道,所以为了保证隐秘,李牧直接差人在宫里面找了个冷清的庭院造了死牢,把林青竹看死。
此刻殷穆芳走到荒芜的院落前,门口两位禁卫统御坚守站立,既没有行礼,也没有让开身位。
殷穆芳面无表情,似决绝般出声道:“皇上已经答应我可以探望师兄。”
一个统御摇了摇头,“我们没有收到任何旨意。”
殷穆芳咬着牙道:“你看我穿得如此,便知道我今夜要侍寝!这是我答应皇上的条件,你们若是不肯,我今夜一定叫皇上杀了你们。”
另一个统御面露难色,“贵人,我们只是奉命行事,这里头还有五十张强弓,二十架元戎弩,您可别玩什么花样。”
殷穆芳道:“好,我只跟他说些话。”
之前回绝那统御也知道,在宫里当差最难的就是这些后宫嫔妃,一个都得罪不起,她们侍寝之时,只要把皇上伺候高兴了,无关紧要的人肯定想杀谁就杀谁。
宫里又不是没有先例,许多弟兄都是这么死的。
他叹了口气,“好吧,但是最好不要太久,我们也难办。”
殷穆芳点点头,“好,多谢二位了,我不会忘记今日之恩情。”
另一个统御心里嘀咕:只要以后别再来这种麻烦就好了。
他们开了门,殷穆芳走进萧瑟的院子里,缓步向前,果然如同那统御所说,里面每走几步便是一张强弓,一把元戎弩紧随,稍有异动,就会万箭穿心。
她进了院子,推开破旧颓败的房间大门,皎洁的月光照进门内,林青竹身子一颤,躲避着光线慢慢眯起了眼。
“师哥……”殷穆芳心头一酸,快走几步上前去,小声道:“师哥别怕……我来救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