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福薄。”
“不知青筠姐姐葬在何处?”
虽然她无法出宫,但若是有机会,还是想去祭拜一番。
“实不相瞒,青筠去世之时祖墓才开始修建,青筠的灵柩仍停在双林寺。这样也好,我可以多陪陪青筠。”
宛儿和纳兰相对无言,她不知该如何劝他,甚至连那一句“逝者已矣,生者如斯”也说不出口。
若是青筠姐姐在世,定不想看到纳兰如此一蹶不振。
“公子出身世家大族,钟鸣鼎食不说,更是文采斐然,官运亨通,入值宫禁,金阶玉堂,平步宦海,究极凡人一生行事。然而福兮祸所伏也。”
纳兰惨然一笑:“什么钟鸣鼎食,什么平步宦海,我所求的只是一生一代一双人而已。”
表妹进了宫,他痛不欲生,大病一场。在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下,他娶了有过一面之缘的青筠。青筠生而温婉,性本端庄,蕙质兰心,不仅是他的贤妻,更是他的知己。原本他们可以相濡以沫,白头到老。
“所求的只是一生一代一双人而已?”
宛儿心中对纳兰容若是非常敬佩的,不管是他“清丽婉约,格高韵远”的词也好,还是他落拓无羁的性格。
“大丈夫生居天地间,岂能郁郁沉浸于儿女情长?公子苦读十余载仅仅是为了写这哀怨婉转之词不成?公子既有经略天下,怎么不为天下苍生着想,反倒一心醉卧花丛?”宛儿冷笑一声,“所求的只是一生一代一双人,能说出这番话来,公子果然是出生于钟鸣鼎食之家的富贵闲人。若是青筠姐姐犹在世,定然不想见到公子这模样。”
宛儿转身离去,只留下纳兰一人若有所思。
红蓼和抱月一左一右扶住宛儿。
抱月好奇心重,不由出声问道:“主子,那个红衣喇嘛是什么人?主子找他有什么事?”
红蓼瞥了一眼抱月:“抱月,主子的事你问得这么清楚做什么?多嘴。”
抱月敛了敛神情:“主子,是我多嘴了。”
宛儿仍然沉浸在哀痛之中,面色哀戚,只是点了点头。
红蓼注意到宛儿面色不佳,低声道:“主子,累了吧?我们回永和宫吧。”
抱月点了点头,手不自觉地抱在了一起:“主子,咱们回去吧。我觉得好冷,想喝一点热的暖暖身子。”
宛儿这才回过神来,红蓼和抱月两人虽然穿着厚实的棉袄,但一直侯在外间,寒风凛冽,真是苦了这两个小丫头了。
“我还有事要同依云姐姐要说,等会儿再回永和宫。只好委屈你们两个人,若是实在熬不住了,就先回永和宫吧。”
“主子说的什么话,我们哪有这般娇惯。”
红蓼心中一暖,只觉得吹过来的寒风都没有刚才那般的冷冽了。
“好丫头。”
宛儿心中宽慰不少,虽在深宫之中,但她身边确实有不少贴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