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夏宫是先皇所造是个夏日消暑的行宫。先皇虽说没有司马焦这么暴戾爱杀人,可他好享乐,还爱女色在令大臣们头疼的程度上和儿子是相差不大的他下令建造的行宫异常精致华美,和燕城皇宫的质朴大气完全不同。
这座夏宫并不大,但处处都是景致坐落在郦云山下,靠山环水,夏日清凉着实是个避暑的好去处。
往年司马焦也曾来过这里只是他在哪里都待不长久,寻常在这里住个几日也就罢了,这回要带贵妃过来住早早便令宫人将夏宫清扫一遍使得长久没被人好好使用过的夏宫焕然一新。
廖停雁一眼看到夏宫就觉得不错这里比起灼热的雁城王都感觉清幽多了。而且这夏宫后山也有山溪,除了没有灵气其他地方都特别像是当年在庚辰仙府里他们曾经泡过的池水。
廖停雁每月疼那么一次一次几天这回剩下的几日,都是在夏宫后山的山溪里待着。
其他都还好,就是要注意不能让宫人待在附近否则不小心撞上什么就尴尬了。毕竟司马焦前两天才通了人事,这两天时常会帮她止痛。
毕竟是个少年人,贪欢一些廖停雁也很了解,她唯一不了解的是,以前的老祖宗司马焦,到底是怎么装的那么人模人样的,当时那祖宗表现的好像完全不在乎这些事。
换成小陛下,他就直接多了。廖停雁发现他没有从前那么“矜持”,然后她猛然明白过来,从前那个成熟版的司马焦,原来还背着几百岁的师祖形象包袱,那包袱可能有一吨重。
人间的山水与修仙界的山水也没什么不一样,廖停雁躺在清凉的溪水里看着头顶的绿叶,伸手折了一枝,在水中拍了拍,顺手就挑起水花泼到司马焦身上。他坐在旁边,披着一件黑色的外袍,懒洋洋地一歪脑袋,躲过那两点水珠。
见到他看着自己的神情,廖停雁忽然认可了红螺说过的一句话“他被你迷得神魂颠倒。”
以前廖停雁对这话嗤之以鼻,司马焦这人在别人看来是疯狂,可在她看来,这个男人永远理智,连去死都安排得清清楚楚,这样的人怎么会有“神魂颠倒”。可是现在,看他注视自己的目光,廖停雁忽的就明白了。
他确实在迷恋着我。
她和司马焦在一起的时间其实并不多,两人若说恋爱,也不像普通人那般恋爱,好像就是水到渠成一般,或许少了几分年轻男女情热时的激情。廖停雁那时甚至很少会觉得羞涩,因为司马焦表现的太理所当然了。
而且那时候的司马焦实在太聪明太敏锐,他能察觉到她的每一分情绪,所有会令她感到尴尬不适的事情,在他那里都轻描淡写化去。他就像个善于营造安全场所,等待着猎物自己进入,然后圈养起来的猎手。
可是现在的司马焦忘记那些了,他现在的身体里流动着不会让他疼痛的血,他也不记得几百年的沉重枷锁,不记得司马这个姓氏让他经历了多少的血腥,在他所记得的这十六年记忆里,她占了一个特殊的部分。
他无法那么熟练地对她摆出“一切尽在掌握”的姿态,还会用这样的眼神追逐她看心上人的眼神。
对这个隔世的情人,廖停雁破天荒觉出一点羞涩来。
她侧了侧头,看向一边的蓝天。司马焦走过来,他坐在她身边,一手撑在水里,低头凝视她,有些不讲道理地占据了廖停雁大半的视野。
廖停雁:“……干嘛呀。”
司马焦不说话,他笑了一下,是那种少年人狡黠的笑,他弹了两滴水在她脸上。廖停雁下意识闭了下眼,就感觉一根手指点在自己的面颊上,追逐着水珠落下的痕迹划动。
幼稚。廖停雁在心里说,手忽然浇起一捧水拍到司马焦脸上,然后她以完全不符合自己平时懒散的敏捷身姿蹿起来跑到岸上,避开司马焦可能会有的反击。
她站在岸边的大石上笑。
司马焦就坐在水中,单手拂去脸上的水珠,手指一点她,掀唇嘲笑:“幼稚。”
廖停雁:“……”
你是个小陛下,你说我幼稚?!
她默默泡回了水里,结果司马焦立马朝她泼了一大片水,劈头盖脸。
廖停雁:“???”你妈的?就知道这货不是好东西。
司马焦撑在水里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在夏宫子是过的很悠闲的,廖停雁过了那几天痛苦,也不多愁善感了,每天就是瘫着。她不太想承认司马焦是跟自己学坏了,他以前偶尔也会学她一样瘫着,但现在他有时候瘫的比她还彻底,这可能就是放下负担后的放飞自我吧。
不过,好歹作为一个狗皇帝,他的日子也不能一直如此悠闲平静。
这一天晚上,廖停雁察觉到不对劲,缓缓从沉睡中醒来。她连眼睛都不用睁开,就用神识看到了夏宫各处混进来的陌生人,这可能应该叫做刺客。
她的神识视角是俯视,那些动作敏捷,藏在树影里的人影在她看来,就好像是游戏地图里标的非常清楚的移动红点,一目了然。
她半撑起身体,在司马焦耳边说:“有人来刺杀你啦。”
她说了三遍司马焦才睁开眼睛,廖停雁看着他的神情,怀疑他没听清楚,又补了句:“你醒了,外面有很多人来刺杀你啦。”
司马焦嗯了一声,抱着她又躺了回去,“这次隔了四个月才来,他们越来越不济了。”
他充分表现出了经常遭遇这种事的熟稔,和对敌方势力的不屑之情。
廖停雁看到那些刺客红点被藏在宫殿外围的内侍们砍了出去,那些内侍是司马焦贴身的一群随侍,平时低眉顺眼,一到杀人的时候就显露出了凶神恶煞的一面,把那些刺客打得落花流水,于是外面的一点喧哗很快就平息了下去。
廖停雁:这样的大好时机,我一个魔域大佬,竟然没能出场大发神威?
她心里觉得有点可惜,闭上眼继续睡,可是没一会儿她又醒了,把司马焦摇醒。
“醒醒,又来了一拨人。”这回人数比较少,但是显然比之前那些厉害。
司马焦按了按额角,“你半夜不睡觉,别叫醒我。”
廖停雁:“你信吗,我这是跟你学的。”
司马焦把她按了回去,“没事,你别管那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