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手之人是谁？”

“不知道！此人一身黑袍，却收敛着气息混在酒客之间，一击出手也不回首顿时便起身离去，我正想追赶却见到此人还有数尊高手接应，待我再追，却全部混入了人流之间。”

“白瞎了你的天下第四。”

“白瞎了你的天下第五。”

“如今之局大约唯有从绣城下手搜寻？否则我们便要成了没头苍蝇。”因如是似对于如今的处境颇为不满，毕竟仿佛所有的线索都断了一般。

周不笑摇首道：“那也不必，我倒是听闻到了一些有趣的消息。绣城之外六十里地的瓦岗县昨日深夜，县城所在的一口老井之间忽然冒出鲜血来！更是带着让人作呕的腐败气味，这血水翻涌一夜，村口所在一地殷虹，触目惊心，而且早在之前就传闻瓦岗县之中有闹鬼的情况，这数日来有许多人身穿缟素行走与暗夜，不断的发出咿呀之声，更是杀死许多的畜生。”

因如是闻言微微皱眉道：“这等行径萧王孙应当不会如此做，此人出手之间便是招招夺命，绝不会有半分留情。这等装神弄鬼也唯有杀人才更有效果，只是斩杀畜生又有何用？”

周不笑点首道：“确实，这等行径不似萧王孙所为，但是我们越是不觉得是萧王孙所为，此人越有可能如此做法！”

“此话不假！”因如是点首道。

萧王孙若是能被他一眼就看透，那他便不是萧王孙了。

“此人的冷酷冷静远远超越了我们的想象，他如今的所为就是在造势！就如三百五十一年前通天河泛滥，秦朝之前的大元王朝，强征十万民工挖掘河道，但是却有贪官污吏暗中克扣银两，不说日夜辛劳，更是食不果腹。便在此时秦太皇嬴无道早早谋划，派人混入民工之间传播‘石人一只眼，挑动通天天下反’的歌谣。”

“这些词句本没有什么威力，但是民心之间却已经深深扎根了‘天下反’这件事情！不过十日，民工挖掘沟渠之时，便从泥地之中挖出了被嬴无道埋下的独眼石人，顿时民心震悚。那时大势已成，便在那时候嬴无道振臂高呼，天下响应，不过数年江山易主！这就是造势之功！”周不笑一字一顿的解析道。

因如是连连点首，抚了抚眉毛道：“嬴无道能让百姓之间流传‘石人一眼’的歌谣，萧王孙就能让天下传唱‘瓦岗血井’的歌谣！这就等手笔远在杀人夺命之上。原来如此，你说的很有道理。”因如是不得不佩服周不笑这看似轻挑的男子，心机之沉，几在自己之上。

“那我们便去瓦岗县？”周不笑问道。

“去！”

“也好，那我们二人便同行。”周不笑说道。他这等睥睨天下的无上神偷，居然也不敢孤身去冒险，仅仅只是因为萧王孙的一个名号。

对于此事因如是也是同样想法。

“事不迟疑，现在便走。”因如是轻吹一声口哨，被安放在马槽之中的夜照玉蹄顿时会意，撒欢是跑来，奔至因如是身前，亲昵的蹭了蹭。因如是抚摸一下马脑袋道：“还是你同人性。”

周不笑嘿嘿一笑，也打了个响指，顿时有一浑身枣红的骏马飞奔而至，神骏之意居然不在夜照玉蹄之下。因如是心道：不知又是哪家达官贵人丢了匹马。

二人骑马便向着瓦岗村奔去，瓦岗村居然也是偏居山野，途径皆是一些荒路，距离大道甚远，“这里官兵薄弱，消息亦难以传出，萧王孙的人选的地方确实精心挑选。倒是亏你能如此快的找到。”因如是点首说道。

奔过山林，踏过荒路，二人马不停蹄而行亦奔走了两个时辰。策马登山，处处皆是黄土路，被掩在草木间，便是路都难以辨析。

又行许久，远远便见到山腰之间出现片平坦之地，此地坐落一县，县城所在有尊牌匾上写着‘瓦岗村’，二人上前见城楼矮小，村口也没什么人烟，只有几个老兵在门口坐着，表情似乎颇为沮丧懒散，算是守护城门。往县城里看去因如是顿时身躯一振，村口所在居然有一片鲜红血地，虽被太阳暴晒却鲜艳依旧，甚是骇人。

“你说的血井，就是此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