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上说了什么？”

“写的很简单，大抵便是有七个高手要来刺杀我，若是我能挡下，便算是合格了。”

“于是当真便来了七个人？”

因如是随着夜照玉蹄的步伐轻轻的上下颠簸着，缓缓道：“隐主说七人，自是七人，第一次来的是胖瘦双刹，没想到躲在青楼的客房之中，不过他们手艺还是差些，杀气没有收敛完全，被我直接拿了，见他们的样子似多少有些畏惧隐主，见我发现居然也不动手，二话不说便走。”

“不错了，胖瘦双杀若是当真要动起手来，大约整个青楼都要闹的鸡飞狗跳了，这二人十八路地趟功夫不是盖的。”周不笑说道，“之后呢？还来了什么高手？”

“‘一剑倾城’秋少白，你也知道秋家这少主号称五年前便已经病死了，你知如何？竟活了过来，那日我在怡红院之中听曲，一剑便从屏风之中捅来，速度不快却是秋家剑法的‘寒风剑动’，紧随其后，一剑快过一剑，此人剑法已不再阴阳两仪剑客之下，更是明悟了剑气之理，倒是费了些功夫，竟将我座下的黄花木椅给砍的粉碎。”

“这算是奇事了，秋少白一夜暴毙，虽然传的蹊跷，但是江湖之上却是再没有此人的一丝音讯，若是你不说我当真他已死了。”周不笑似感觉有趣接口道。“不过也是奇了，你因如是到底几时不在青楼？怎处处在这等所在被刺杀？”

因如是有些尴尬的一笑，不过却转的很快，似也不觉多少耻辱一般，又道：“这便算作三人了，再之后我游船渡通天河，想必你也知道了，果真是天河双蛟。这二人的十七趟吴越勾当真有些厉害，更是加入了武当太极的变化，将我坐的龙舟都斩的破碎，这才被我击退，斗这二人我几乎花费了百招。”

“你怎不用你的内功？若是霏霜霖霖一出，莫说天河双蛟，便是百蛟，千蛟也不在话下。”周不笑明白，天河双蛟也算得上是一流高手，但是若是当真与因如是为敌，绝不用百招！

“他们还不配！”因如是的眼神居然有了一丝傲然，“没有明了‘气’之理的人物，配不上我的内功为敌！”

周不笑倒是没有觉得因如是多高傲，只是点首道：“这等人物少。不过若是再给这二人十年时间大约也能把握住一丝玄机。”

“之后便是玄冥剑客和横江墨龙自归天！尤其是那自归天，似乎已经到了‘气华’的程度，剑出如神龙入海，为了挡下那一剑我几乎用了七成内力！”

“天下排名第五十一的人物，自然不会太次。”周不笑似已经将《长生谱》的排名记得滚瓜烂熟。

因如是将之后的事情缓缓说来，也让周不笑听了一愣一愣。不过因如是终究还是将月笼纱的事情给盖过了，不愿提起，或许这等女子任何男子都希望少一个人知道他。

周不笑晃着脑袋问道：“你看萧王孙的剑，已经达到了‘气’的什么地步？”

他不过只是随口一问，却也提起了因如是的心神，他沉默半晌说道：“传闻在‘气无暇’之上还有一种境界，叫做‘不朽’萧王孙有可能已经达到了那个程度。”

周不笑眼神一缩，眼眸之间又浮现了那一身白衣的男子，一如当年不见半点衰老，“‘不朽’在武当的《太极典》少林的《无量经》之中记载过，一旦达到这等程度，那当真能活上百年，千年！若是真的达到这种地步，此人已经不是人，当要称做神明！”

“如今在我的眼中，此人就是神明！”因如是没有任何的遮掩道，不知是为什么他见到萧王孙时候心中的那种绝望惶恐好像远远超过了周不笑，那种恐怖仿佛深入了骨髓，已经刺入到了血脉的深处，这是一种凌驾于死亡之上的荒芜，死寂！

周不笑眼神闪烁，不知道在想什么，不过因如是却感到自己的心绪似乎被看穿了一点。

这种感觉因如是并不喜欢，他抬首之间，眼前一亮遥指道：“黄沙县到了，今日便在那里借宿。”

夜渐渐降下，余晖已然黯淡了些，少了初夏时分的火气，荒山野路间渐渐泛起了凉意。

周不笑顺着因如是手指所在望去，山头繁茂的树枝之间，露出一个挂着杏黄色小旗的长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