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点星火点缀在黑夜里,不仅师正三人安营扎寨在此,一同就地安住的还有三个穿着朴素的江湖侠客。
因为杨珏北杨王世子的特殊身份,不少武林人士都跟随去了离这五里开外的那座小城。小城今夜的某处客栈可能又要上演杨珏大请其他武林豪杰的场面……
那三位穿着朴素的武林侠客之所以不曾跟去,还是因为自知武学功底不够,而且对于北杨王这种高高在上之人,他们也知道……四个字:遥不可及。
道成升起火堆,师正和蔼地对着那几位穿着朴素的侠客,脸上挂满慈祥长辈的笑容。
“几位一同来烤火吧,虽是春天,这北方夜晚的寒气也是咄咄逼人。”
三位侠客面面相觑,其中一位立刻抱拳说道:
“多谢前辈,晚辈兄弟等人给前辈添麻烦了。”
“几位如何称呼?”
看着师正那和蔼可亲的模样,虽然那几位侠客一路走来,也知道面前这位看起来毫无威胁的老者是上期天下榜高手榜第八十三位,也听闻江湖传言云中道派的云中心法举世无双。可是在他们面前这位老者,完全就如自己的慈父一般。
“在下武中义,这二位是晚辈的堂弟和表弟。”
“晚辈武三义。”
“晚辈常安平。”
三个人都是江湖的无名小卒,不过这偌大的江湖,不正是由千千万万个无名侠士组成的吗?
“这位是我的弟子,道号道成,这位是我的徒孙,道号三千。”
道成和东方泽都礼貌一笑。
看着师正的笑容,武中义也掏心掏肺地说道:
“早闻师前辈的大名,我们兄弟三人早年在剑门山学艺,就知道世人说的那句……”
俗语到嘴边又说不出来,常安平随即补充道:“剑门学剑三十载,不抵云中三十晨。”
师正捋捋胡子笑笑:“不过世人夸大其词。”
武中义见师正这般,突然想到什么,招呼道:“三义,把我包袱的那袋好酒拿出来。”
三义走到一边,把武中义的包袱里那装着酒的羊皮袋拿出。
武中义笑道:
“前日在客栈所买,本来准备途中和我两个弟弟一同享用,今日能于此地同前辈一饮,晚辈今生足矣。”
武中义,这位穿着朴素的少年,从里到外都透着侠义之气。只可惜武功平平,不知江湖险恶,初涉江湖,待人如此这般,以后在江湖若能闯出什么名声,也是上天眷恋。
“你为何不同那北杨王世子一起去往五里外的小城寻一个客栈,而是就这安营扎寨呢?”东方泽问道。
武中义看着东方泽,这个小孩穿着道服,年纪不过十岁,可问起问题怎么如此犀利呢。
“额……小道长年纪还小,有所不知,我们三兄弟初涉武林,和那些武林人士本就不曾相识,加上那北杨王世子又怎么会看上我等新辈,再者说,家父家母也曾教导无功不受他人之物,我们三虽不是富硕人家子弟,但是也知道寒门不羡富家,知足常乐的道理。”
武中义讲的头头是道,说给东方泽听。
东方泽虽只有十岁,但是以东方泽的聪慧资质,这些诗书礼易早已经烂熟于心,只不过他的心智仍是十岁孩子,不懂人世常情罢了。
等武中义这番话说完,师正看待武中义的眼光突然就变了。一位寒门学文习武的子弟,对着人世间的道理讲解的如此之好……恐怕不是这乱世南北两朝,以武中义的能力,考取功名不在话下。
“你说的好有道理。”
东方泽开心一笑。
“你是除了师父和……太叔公外,第三个教我这些道理的人。”
说太叔公三个字时,东方泽还是停顿了,师正也感受到停顿,默默地叹了口气。
“小道长言重了,晚辈怎么能和你的太叔公,师父他们相提并论呢。”
“武大哥,我就叫你武大哥吧,你和我们同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