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连忙放下茶盏,道:“那赶紧去吧,这边也没什么事了,别让你母亲等着了。”又转头吩咐张嬷嬷,“张嬷嬷,去库房挑几支上好的人参给表小姐,让她带回去。”
听着这话,众人脸色又变了几变。
郭娆想着欺骗了老夫人,心里有些愧疚。但一想到留下来还要虚与委蛇,便求之不得地想起身告辞。
回到菡萏阁时,季月却是真的醒了。郭娆一进内室,就见母亲靠床上吃药,脸色很苍白。她走到床沿坐下,接过绿枝手里的药碗,吹了一勺轻轻喂给季月。
季月低头喝了一口,便问道:“这几日和府里的人相处得怎样?”
郭娆咬了下唇,而后笑起来:“母亲莫要担心,府里姐妹性子热情,待我很好,外祖母平日虽看起来严厉,但对小辈也是非常可亲的。”说完想起什么似的,她放下药碗,取出怀中丝帕,轻轻展开,“这是外祖母送给我的。”
又指了指旁边香云手中的托盘,“还有那人参。”
季月看到那镯子,垂眸久久不语,最终只是叹了句:“既然给了你,你就收着吧。”
半晌,她又笑起来:“老夫人肯将这镯子给你,便是很喜欢你了。眉眉,这里与凤阳是不同的,日后有老夫人替你撑腰,无人再敢逼迫你什么。”
逼迫?
郭娆一怔,来京城几日,她头一次想起凤阳来。
首先浮现在脑海的,不是与父母的快乐时光,而是父亲暴毙后,族人觊觎她父亲钱财,露出的蠢蠢欲动的贪婪。
想起那些人逼她嫁给当地权贵做小妾的丑恶嘴脸,那些都是和她生活了十几年的亲人,却还比不过一个现在只相处了几日的外族,就因为那区区的钱势利益。
郭娆心里五味陈杂。
见女儿沉默不语,季月也有些心酸,她轻柔地抚着女儿的发,温言道:“在京城,娘会为你寻一门好亲事,凤阳发生的事情,绝对不会再发生了。”
郭娆眼睫低垂,不知道在想什么,良久才弯了弯唇,道:“阿娆都听母亲的。”
季月见她强笑模样,唇动了动,但最终什么也没说,只转头唤了人上早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