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是古越都城,临安城门高大,以高大的城楼为中心,两边的屋宇鳞次栉比,有茶坊、酒肆、脚店、肉铺、庙宇、公廨等等。商店中有绫罗绸缎、珠宝香料、香火纸马等的专门经营,此外尚有医药门诊,大车修理、看相算命、修面整容,各行各业,应有尽有,大的商店门首还扎“彩楼欢门”,悬挂市招旗帜,招揽生意,街市行人,摩肩接踵,川流不息,有做生意的商贾,有看街景的士绅,有骑马的官吏,有叫卖的小贩,有乘坐轿子的大家眷属,有身负背篓的行脚僧人,有问路的外乡游客,有听说书的街巷小儿,有酒楼中狂饮的豪门子弟,有城边行乞的残疾老人,男女老幼,士农工商,三教九流,无所不备。交通运载工具:有轿子、骆驼、牛车、人力车,有太平车、平头车,形形色色,样样俱全,一派商业都市的繁华景象。
赵忠信自打踏入临安这个人口超过上百万的城市后,完全被临安的繁华晃的头晕眼花,要知道宋朝可是这个世界头一个有了城市概念的王朝,不管经济总量也好,科技也好都处于世界领先地位。但外有强敌虎视眈眈,内有此起彼伏的农民起义,商女不知亡国恨,隔岸犹唱后庭花。南宋从上到下醉生梦死,安于享乐,完全没有忧患意识。天天好吃好喝好玩,谁愿意上阵打仗拼命呢?可谁能想到这种享乐的生活能持续多久?混吃等死,得过且过。在北方游牧民族的眼里,南宋就像一个奶娃抱着一箱金银财宝招摇过市,不抢你抢谁?不打你打谁?只要稍微腾出手来,立刻派兵南下,好大一块肥肉,太吸引人了。。。
赵忠信等人进了城后,赵忠信朝契丹一行人拱手作揖,双手交叉唱了个肥喏,这货南宋礼节倒是学会了,道:“萧大人,诸位后会有期,再见无期,就此告辞,再见。”说完转身带着张翎、胡天水等人寻找客栈去了,只留下目瞪口呆的契丹众人了。
“这家伙。。。”萧拱还没来得及还礼,人都没影了。
“这人有点意思。。。”耶律弥勒抿嘴笑道。罢了,契丹使臣还要去递国书,在驿馆落住,不会跟赵忠信住一起,也就没功夫搭理他了,众人就往驿馆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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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忠信人等找了间看起来外观比较老旧,人比较少的一个名叫喜客来客栈准备入住,南宋临安大酒楼、豪华客栈有的是,赵忠信也想住住南宋临安“五星级大酒店”,可因破虏军处境艰难,来的时候就带了两百贯,相当于两百两银子,赵忠信加上他总共六人,每人伙食每天就要近两贯钱,南宋临安物价比别处较高,平常百姓一人一天光糊口伙食一天要花一百文,如要顿顿有肉就更多,大酒楼吃饭的话一顿简单宴席就得十贯钱,还没算上车马、服装、探亲访友人际交往等费用。宋朝不管士绅还是达官贵人还是贩夫走卒一天就两顿饭,午饭也就凑合着吃吃点心,赵忠信习惯一天三顿饭,午饭吃的饱,晚饭吃的好,囊中羞涩啊,光生存就困难,更别说还要有所作为,找门路的话估计光门房费都给不起,还要上下甚么的。得想办法搞点银子,赵忠信如是想。
赵忠信等人走进客栈,只见一个小二模样的人靠在柜台上昏昏欲睡,一个掌柜模样的人在柜台里面无精打采的摆弄着算盘,看到赵忠信等人进了后,那掌柜伸手打了下那个店小二,上前拱手作揖道:“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住店。”
“客官要上房还是?”客栈房间分天号、地号、人号、通铺、柴房等。上房就是天字号。
“来间地字号,其他人字号罢。”妈的前世就是个穷光蛋,后世也是个穷鬼。
“好勒,客官里面请。”
“顺儿,将客官的行李搬上去。”那掌柜转头吩咐店小二道,赵忠信的行李也就是朴刀、腰刀、哨棍以及些许包裹。南宋临安对兵器管制比较严格,如弩、铠甲、弓箭、长枪长矛等大杀器都不允许民间私有,如有违反轻则发配充军,重则掉脑袋,赵忠信等人在进入南宋关隘时将以上兵器也交于暂管,随身就一些朴刀、腰刀、哨棍等。当然黑市也有上述违禁兵器出售,不过价格比较贵而已,南宋其他地区特别是靠近北部边境地区就没这么严格了,允许民间持有兵器,因此民间特别是靠近边境地区就有了“弓箭社”“长枪社”“骑社”等民间武装组织,如此看来,南宋朝廷还是鼓励民间自发抵抗外族的侵扰的。
“大郎,俺饿了。”大憨苦着脸说道。赵忠信在破虏军为部将,到了南宋就甚么都不是了,赵忠信就让部下称自己为大郎。
赵忠信瞪了一眼大憨道:“你个夯货。”转头对那掌柜说道:“掌柜的,来桌饭菜,来五斤酒。”
不一会酒菜摆上,大憨迫不及待的拍开酒坛封口,给人满上后端起酒碗就是一大口。
“噗。”大憨直接将酒喷了出来,怒吼道:“这甚鸟酒,贼斯鸟,怕俺们不付钱啊?”
赵忠信端起酒碗也尝了一口,又苦又涩,而且还淡如水。
赵忠信招招手喊掌柜过来,皱了皱眉问道:“掌柜的,这酒为何如此难以下咽?”拿起筷子夹了口菜道:“这菜也不新鲜啊,味道也差。”
那掌柜拱拱手,苦着脸道:“各位好汉,小店本小利微,生意清淡,上等粮食酿造的好酒也没人喝啊,这是小店自酿的酒,是免费请诸位好汉品尝的。”
“这是为何?”
“哎,来小店的都是脚夫、走卒等人,有身份地位的没人来啊,就是有上好白酒也售不出去的,且目前客人越来越少了,不瞒客官,您是本店三天第一位客人。”
那店小二也点头哈腰的说道:“三叔的店子以往也是车水马龙,生意兴隆。”说着朝对面努努嘴道:“自打对面那家大酒楼开张后,将三叔的客栈挤兑成了目前这样,听说他们背后东家是个甚么大官人。”
那掌柜赶紧呵斥那店小二道:“顺儿,住嘴。”
那店小二忿忿说道:“过几天三叔的客栈就要盘给对面了,才五十贯钱。”
那掌柜不由得叹了口气。这个掌柜叫历擎庆,四十二岁那店小二叫历顺,是他远房侄子,这个客栈是他祖传家业,因对手的挤兑外加经营不善导致入不敷出,将要关门歇业,祖业也要盘于他人,老父连气带病也去世了,自己也只有携带老母妻儿去乡下,乡下田地已被兼并,虽然自己也有点小小积蓄,但也架不住坐吃山空,这今后的日子将异常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