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百姓没见过这般好戏，一时忘记开始时的目的，兴致高昂，两家高门大户的千金当众骂街，这可比戏本有趣多了。

归去楼二楼的雅厢恰是观看这场戏最好的地方。

两男子坐在窗边，桌上的茶还未凉透，房间里还散着淡淡的茗茶香。

一男子声音带笑，“你说，戚家小姐会不会下来。”

身穿月白色金色织锦的男子慢吞吞地抿了一小口茶，才答了男子的话，“她？”

“你别说，你刚刚你没听她们说话。”乔然收回视线，问了裴安一句。

习武之人耳力都敏感于常人，刚刚尚书府小姐那动静，乔然想听不见都难，更何况裴安。

乔然可是从宫宴上就在秦子逸口中得知，裴安对他表妹可不错。

事关戚宁，裴安又岂会错过。

裴安看了他一眼，“那你还问。”

戚宁听见潘莉咄咄逼人的劲头，无奈地皱了皱眉，今日她若不下马车是解决不了。

戚宁下了马车，因着带上了面纱只露出额前一个不大不小的疤，让人看得真切。

周围百姓也不禁倒吸了口气。

这戚家小姐还真毁容了。

潘莉看戚宁肯下来，心里惊讶了一番，不是说戚宁毁容后不愿意见人吗，她这才来招惹戚宁，把戚宁嚣张跋扈的性子让百姓们看看，这下戚宁下了马车，她倒没地方发作了，听见耳后人们议论纷纷，潘莉忽地又来了气势，“还不给本小姐道歉？”

“戚宁给你赔不是，请潘小姐不要计较。”戚宁还是妥协地道歉了，可潘莉不满意。

“你！虚伪！”潘莉看戚宁低眉顺眼这样子更是不顺眼，面纱下五官容貌依旧优秀完美，她本就因为她长得人高马大自卑，这才与叶沁成了朋友，好似只有拼命拉踩戚宁才能让她舒服，戚宁不与她吵倒让她活像个跳梁小丑，惹人笑话。

潘莉动作来得急，人又高大，手上使了力气，朝戚宁眼前一挥，扯掉了戚宁的面纱。

雪白的纱绢轻飘飘坠到地上落了灰，戚宁噙着笑意的嘴角放下了，清隽澄澈的杏眼里也浸满了冰冷，语气淡淡，“哦？潘小姐，这是在干什么。”

潘莉激烈的动作让戚宁耳边微微泛红，整张脸也随着面纱飘落展现在众人眼里。

戚宁未浓妆艳抹，可略施粉黛也抵不过那妩媚妖艳的五官，那双清隽澄澈的杏眼又压住了五官中的艳色，让戚宁看起来端庄秀气。

与隔几步的潘莉，即使差了一个疤，也是天上地下。

在二楼观戏的裴安笑意更甚，“这戏本倒是有趣。乔然，你去帮戚宁解解围。”

突然被提及名字的乔然，迷惑地指了指自己，“我？”

“为什么是我？”

裴安注视着楼下的戚宁，朝乔然摆了摆手，“废话，难道是我吗？”

乔然：……

谁让他唯父亲大人的命令是从呢。

他父亲大人说，裴安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乔然认命走下楼，穿过拥挤的人群，见到了两位小姐。

“好巧啊。”

戚宁：……

潘莉：……

裴安：……

还是戚宁开了口，“不知乔公子有何事。”

潘莉不识得乔然，听戚宁一提，才反应过来眼前就是爹爹所说的刚回京的镇北大将军之子乔然，脸微微一红，“见过乔公子。”

“我在这喝茶，听见两位小姐吵了起来就过来看看，不过一件小事，何必大动肝火。”乔然本着和事佬的态度插在潘莉与戚宁中间。

“既然乔公子这样说，我就不计较了。”戚宁笑过，顺着乔然的话下了台阶。

“乔公子说得是。”潘莉一见风姿绰约的乔然就忘了自己的目的，也跟着乔然的话应和，“我就不和这样的女子计较。”说着，还冷哼了一声。

“今日，多谢乔公子过来调解。”戚宁又再次谢过乔然，却无意中看到楼上露出坏笑的裴安。

心里了然，抬起头，用嘴型无声地说了一句多管闲事。

裴安看得懂，戚宁的嘴型。

多管闲事。

他多管哪门子的闲事。

裴安在雅间气得跳脚：“本皇子以后再也不管了。”

处理完事情的乔然回来被裴安凶了一句，“乔然下次不许你多管闲事，听见没有？”

乔然：“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