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没有。”
男人又问:“罪是人类所创造的东西。那爱是什么呢?”
“爱?”
夜月霾捞起煮熟的肉片,心想着就算是如她这样的十六岁少女,与人聊起爱啊恨啊什么的也实在有点矫情。
“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最后她如实回答,“大概是人类为了种族延续而产生的功能之一吧。你想,如果母亲与父亲不相爱,父母不爱自己的孩子,孩子们之间也毫无情感,那人类的存活率不就大大降低了吗?”
“真有道理。您简直是一位媲美达底罗尔的智者!是最最睿智的大法师!”
夜月霾哈哈大笑起来。
“这也是照搬书里的话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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苜蓿醒来的时候,黑猫在舔他的脸。
“喵——(我饿了,我好饿,快去给我清扫厕所,我要吃小鱼。)”
一连串的抱怨伴随着柔嫩如同婴孩的“喵呜”声响塞进他的脑袋。
“好的,克罗,我知道了知道了。”
他把手伸进猫咪的腋下,将它从身上拎下去。
他已经养成了绝好的晨起习惯,替小猫加粮、铲屎、梳毛,然后给阳台上的植物浇水,最后准备出门上班。
他坐在餐桌前吃麦片,一只手握着汤匙,另一只手抚摸猫咪的下颚,听它发出舒服的呼噜声。
他一边质疑自己竟允许猫咪上桌的决定,一边回忆自己昨晚是如何回到家的。他在自己身上闻到令人头痛欲裂的酒味。
钥匙放在桌面上。
他打开通讯器看了看,发现霾发来的消息:苜蓿先生喝醉的时候还算可爱,所以尽管你吐在我的鞋上,我也就勉强原谅了。下回见。不过下次得由你请我喝酒。
——幸好曾经带霾到家里做过客。
真是抱歉了,居然让十六岁的少女送醉酒大叔回家,简直是犯罪。
苜蓿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抬头看一眼时钟,突然发觉事情不妙:
今天是礼拜一。
苜蓿匆匆洗好澡赶往白蝙蝠占卜屋的时候,也已经过了十点的上班时间。好在店家只是白了他一眼,就忙着要去做产检。
在走之前,店家说:“昨天晚上有个客人过来,说要找你,给你留了字条,我放在眼镜蛇镇纸下面了,你记得看。”
他察觉店家看他的眼神有些奇怪。
“怎么了吗,卡门小姐?”
“不,我只是没想到你会有那么漂亮的女朋友。”
“什么?”
“行了行了,没必要多说。”店家露出暧昧地微笑,摆摆手走出去。
苜蓿在蛇形镇纸底下找到了那张字条。
他明白店家为何会那样微笑了。
那张纸条有香水味,还印着一个红唇。
纸条是信纸大小,但显得留白太多。一面是唇印,一面则用古老的语言仅仅书写了一句简单的话:你知晓如何看到我意图寄宿的言语。
苜蓿霎时感到有丝细碎的电流蹿上指尖。
“墨菲尔都恰德,克罗克的墨水,狮鹫的喙,显现寄宿于表象背面之言……”
如同怀春的少年拆开信封,他紧张到口渴发冷。
紫褐色的墨迹逐渐显现。
苜蓿认得这笔迹。
这就是属于焰生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