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着克里斯走出浴室。
房间里一个人都没有,埃文失踪了,克里斯想,就在埃文闯入卫生间,自己转头的瞬间,他失踪了。
不大的房间根本不用搜寻,克里斯走到床边,他思考了片刻,组织了一下自己的语言说,“我见到了一些熟悉的人。”
“那个疯女人?”
“谁?”克里斯问,毕竟这里的疯子可不只有一个。
卡尔顿做了一个切割的动作。
克里斯立即明白他说的是谁
“她是谁?”
“一个女人。”卡尔顿说,他避开了克里斯的目光,“一个疯子。”
“这里是精神病院?”克里斯嘲讽道,“全都是疯子。”
“也许。”卡尔顿说。
“这里是疯人院。”
卡尔顿走到电视前,他找到了那个录像带,“亲爱的,我想你已经猜测到了我们的关系。”他拿着录像带,靠在电视旁,或许是觉得不舒服,他把鞋子脱了之后扔到了一边,光脚踩在了地上。
“她是我的母亲,一个疯子。”
“她的脑袋不太正常。”卡尔顿兴致勃勃地叙述起来,“你见过那种面具吗?”
“把你的头全部包裹住的,只留下呼吸用的地方……”
克里斯想到了那个禁闭床里的男人。
“你知道在过去,对付疯子的手段并不温和。”卡尔顿轻声说,“偶尔的时候,她是个正常人你们经常说的那种,在外工作的父亲,温柔的家庭主妇,几个孩子,还有宠物听上去有点像5、60年代的幸福家庭模板。”
“你的父亲呢?”
卡尔顿诧异地看着克里斯,似乎不明白他为什么会问这样的问题,“你最清楚不是吗?不是所有的男人都在乎自己的孩子。”
克里斯抬头看着卡尔顿。
“别这么看我,亲爱的,你所有的一切我都知道,抛弃你们的父亲,酗酒暴力的母亲,以及悲惨又贫穷的童年……当你出名之后,苍蝇们会迫不及待地挖出你的过去。”卡尔顿从电视旁离开,慢慢靠近克里斯,但是最后,他在另一张床铺上坐下了。
即便是这会儿,他的姿态也是不放松的。
他挺直腰板,坐在几乎要塌陷的床铺上,看着克里斯。
克里斯知道,那不是卡尔顿有意识的行为他只是已经习惯了,他的身体帮他记住了这些。
“正常情况下,她是个母亲,而更多的时候,她个杀人犯只杀玩具的那种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暴力行为,而我的父亲,一个喜欢她的男人,纵容默许了这一切。”卡尔顿说,“那个玩具杀手,最爱的就是各种甜腻的香水。”
“因为这能掩盖她杀人之后的血腥味。”
克里斯的脑袋里出现了那晚自己闻到的甜腻得让人窒息的香水味。还有那个密室里的男人。
而在这一刻,克里斯突然想到了他和女人的对话。
在他质疑那个年老的男人是否是卡尔顿的时候
“谁都年轻过。”
他记得那个女人是这么说的。
克里斯的心底被一种巨大的恐慌所替代,他想到了禁闭床里闭着眼睛的年老男人,他握紧了身旁的床单,“……那个是你?”
“谁?”
“禁闭床里的男人。”
卡尔顿敲击着自己的膝盖,即便他的脸上有些伤痕,但是在外人看来,他也是个足够英俊的男人。
此刻,他用一种怜悯的目光看着克里斯。
“你吓坏了。”
“或许你从这本杂志里找到了一些灵感。”卡尔顿从床铺上拿起那本杂志,“我被关在那个狭窄的空间里,直到那个女人死去,我也没有被发现。”
“我被遗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