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修这时候倒是冷静了下来,他一把拉着萧弃白道:“回来。”
“师父!”萧弃白语气已经明显十分不敬。
“有些事,必须要有所牺牲。”季修说这句话的时候,感觉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这时候,一旁的方攸也有些看不下去了,她有些激动地道:“师父,你刚刚可是答应了阿绘,要将师娘从张清圆那里安安全全带回来的!”
“不是张清圆,是他手下的人为了邀功,将敏清绑了去的。”季修道。
“那我们也不能放弃师娘啊。”方攸道。
季修只是摇了摇头,示意他们不要再说下去了,然后脚步踉跄着走了出去。
齐荣看着手中的信,信中是张清圆给自己的两个选择要么齐律死,要么他和他的夫人死,齐律活。
齐荣此时和季修一样,憔悴的样子就差一夜白了头。门外还有神志不清的夫人正在找和自己玩捉迷藏的儿子。
“大人,有事禀报。”门外响起小厮有些着急的声音。
“进来。”齐荣嘶哑着声音道。
“大人,听有人通传,说季司承的夫人被人绑架了。”小厮道。
齐荣站起身,问道:“为何?绑架之人是谁?”
“据说是被张清圆……张大人给……”小厮战战兢兢道。
齐荣眼中像是失了神,“咚”的一声朝后坐在了椅子上。过了许久,他终于像是下了决心一般,走到门外,对自己的妻子招手,声音哽咽道:“夫人,咱们的律儿在房里躲着呢,快来这里抓住他,被让他再跑了。”
齐夫人听见丈夫的声音,迈着步子,一路小跑了来,气喘吁吁道:“嘿嘿嘿,这个小淘气,这下让我找着啦!看我好好打他屁股!”
趁着妻子在房中找儿子,齐荣从内间,端出一杯酒,语气平静道:“夫人,先喝了这杯酒,我再告诉你咱们儿子躲在哪里。”
齐夫人直接抢过酒杯,一饮而尽,着急的道:“律儿在哪?快告诉我!我想他,我都好久没见他了,我想他……”齐夫人说了就哭了起来,眼泪和嘴角的血迹混在了一起。
齐荣拉着妻子的手,将另一杯酒也一饮而下,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道:“我也想他。”
季修赶到齐府的时候,就看见齐荣和齐夫人抱在一起,双双自饮毒酒身亡。季修哀嚎一声,趴在地上痛哭起来,众人只当他是在痛苦昔日的恩人,不知他也在痛哭自己,痛哭着颠倒的世道。
次日,齐律拖着伤痕累累的身子到了家门口,只见家门紧闭,死气沉沉,里面隐约传出时隐时现的哭声,他的心中升起一股莫名不详的预感。
季修看到身后呆呆站着的齐律,慢慢停下了哭泣,但却不知该说什么,也不知该做什么,他拖着有些僵硬的腿站了起来。看了齐律半晌,才开口对他说道:“好孩子,跟叔父回家。”
“这里就是我家,我还能回哪里的家?”齐律面无表情道。
季修想让他先去别的地方冷静一些,于是抗起他就往门外走。但齐律突然开始挣扎起来,力气之大是季修从未见过的,他一时也支撑不住,放下了齐律。只见他奔向父母的棺椁,爬在上面先是痛苦了起来,“爹,娘,你们怎么了?你们别吓我,你们快点醒来,别睡了。我回来了,你们的律儿回来了……”
季修和一旁的下人们无不悲痛啜泣,齐律再怎么说也只是一个才十一岁的孩子。
忽然,只见齐律拨开众人,猛一冲刺,直直就撞在了身旁的柱子上,当时就没了呼吸。
“师父,我陪你去吧。”萧弃白看着满面倦容的季修道。
“不用了,我自己去,你们留下来好好照顾绘儿。”季修道。
“可是,那张清圆如此狡猾怎么会轻易放人?”方攸一脸担忧道。
“我手里有书信,不怕他不放人。”季修语气坚决道。
“可是……”萧弃白还想再说什么,方攸扯了扯他的袖子,示意他师父做的决定一般是不会更改的。
季修回头看了一眼众人,便出了门,直直地往净世院去了。
“阿攸姐姐,爹爹能顺利把阿娘带回来吗?”季绘有些担忧道。
“放心吧,阿绘,师父有勇有谋,他和师娘定会平安归来。再说他是承令司司承,手里还有张清圆和那个鸨母串通陷害李景千的书信,他一定会和师娘平安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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