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阴霾笼罩的番阳县城门口,两个士卒眯着眼,打着哈欠慵懒推开城门。
一个兵卒无意间瞥见城门处似乎隐隐中有人在静静等待,吓得急忙准备合上门,另一士卒却是恼火:好端端地,为何又要关上城门。准备呵斥,扭过头看见那家伙一只手指着外面,眼神便顺着手指定神一看,瞧见外边早有几十民夫模样的家伙一句话也不说,站在那等着城门开起,于是“啪”打在那士卒头上,没好气地说道:“老五,你可真是胆,这不就是运粮民夫回来了嘛!”
“可,可,可”老五欲言又止,还没说完,那士卒不耐烦说道:“有什么大惊怪,不要误了开起城门时辰!”便用力推着城门。
在旁边营房门前的什长见那两个卒竟然磨磨蹭蹭,还未打开城门,大声呵斥道:“你们两还不快些,勿要打扰本什长睡觉!”又打困嘟喃道:“这鬼天气,还不如睡觉划算。”扭头退回去。
“诺”听到那扒皮鬼恼怒声后两人同时应声回答道,手脚不由地加快,麻利起来。
“咔,咔,吱”声响起,过了片刻后才完全打开,又恢复平常的老五有了兴趣,见领头的是个粗壮大汉,脸色有些憨厚,二十左右年纪的,便随口询问:“尔等为何人?怎么这在时辰进城?”
子当见士卒问道,上前陪笑,浑厚的声音响起:“我们是王县丞家的仆人,昨日一大早便前往西边的渡口大营押送军粮。只因王管家有要事要办,又想起些事儿,便催促我等连夜赶回。虽说道路泥泞,还好城门未开前赶到县城,未敢耽搁。”
“王县丞家的?”士卒一听这伙民夫竟然是王县丞家的,立马弱了声音,刚生起的打劫之意便消散。又想到昨日一早离去的押粮队,应该所言非虚,便准备放行通过。
“慢着!”那士卒突然冷声说道,又举起长矛,对着子当,眼神示意后说道:“那牛车几处血迹又是怎回事?”,只要子当稍有疑迟,便刺去,老五看到这也缓过神:是啊,运粮怎么会有血迹呢?有模有样举着长矛。
听到这话,城门前的气氛立即凝固起来。在后面的英布暗示手下后,已经悄悄伸出手摸住藏在车子麻袋中的剑柄。
“哦,军爷你说这些血迹啊!昨日在路上遇见盗匪了,还好巡视的秦军见到了后,赶跑盗匪。可惜损失了几个民夫,血迹沾到上面了。”子当不慌不忙地解释道,配上那副脸,弄得那兵卒有些疑惑,随即问道:“真的?”
“是真的,你看我这儿还比昨日少了些人呢!”见那士卒还有些不信,粗声粗气地不满说道。
“嗯,那就走吧!”那士卒瞥了几眼子当身后又对比昨日,觉得有道理,也不好阻拦,收回长矛,闪开道路后点了点说道。
当车队走远之后,不放心的老五又回头看了一眼,接着摸着后脑勺心嘀咕道:怎么这些人感觉有些陌生呢?还有股戾气?像是战场中杀过人的老卒。旁边那士卒见他神情,呵斥道:“你还瞧什么?王县丞家的东西岂是我等能惦记的?”
“哦,那个我就瞧瞧!”老五被骂到,讪讪道。
推车进了城,领头的子当松了口气,转身对一个推车的民夫说道:“公子,现在进城了,是先去去找县令,还是控制住县丞?”
抬起头,草帽下正是英布,对刚才子当的急智感到满意。听到这话,仔细考虑一番便说道:“先去县丞宅邸。”
“诺!”
没多久,走到巷中瞧见一座不大的府邸,很朴素,没有雕文,只写着“王府”,旁边是高高的围墙,紧闭着大门。
眼神示意一个卒去敲门,又看了看四周无人,正因为城右是富贵大户或者宦官人家一大早也没有几个人在道路上行走,而闾左穷困人家又不会随意到这边,英布便放下心来。
“咚咚咚”那卒轻轻敲了几下门,旁边聚集着人。
过了片刻,一阵脚步声传来,伴随着“谁啊?”的疑问,有仆役打开一道只容自己脑袋的细缝,探出头正准备瞧瞧何人,脖子却是一紧,挣扎了几下后没了力气瘫软在地死了。
正是那卒见机果断,见大门卡着那杂役的脖颈,随即手一伸,拽过衣领口,一只手狠狠捁住脖子,另一只手捂住嘴,掐死了。
“不错,轻点进宅子内,你带着几人先控制住出后门。”英布见这卒犀利的动作后赞赏道,打算栽培他。
“诺”
只留下几辆牛车在府邸旁空站着,一伙人悄无声息地控制住了宅子内,正在打量这厢房的英布瞧见子当走来,手中的剑正滴着血,也不在意随口问道:“找到那县丞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