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她虽见着那锦帛华丽非常,却并不识得其名,若非她形容贴切,后从大夫人口中得知那便是织金锦,恐怕她到现今也不知。
而竹语这番才开口,便说出了织金锦,竹香再不疑有他。
竹语将竹香焦灼看在眼中,却并未急着开口,反倒伸了伸脑袋,似是瞧着附近并无旁人,这才低了低嗓子:“那日你离去后,我听四姨娘忧愁,因着那织金锦沾染了灰,还想着是否要换一样物件儿。”
“那换了吗?”
“我本也以为会换,毕竟四姨娘这些年对老夫人那般尊重,自然在老夫人之事上格外操心,只是四姑娘却说......”
似是不满竹语会顿在此处,竹语早已被提起的心,不觉伸了手抓住竹语胳膊:“四姑娘如何说?你倒是快些道来,这儿又没旁人。”
“原话儿倒是记不真切,主子议事,我自当离得远,却听了个大致,四姑娘劝说着四姨娘别再费劲心神准备,还说往年献礼,老夫人不过粗粗一瞥,又怎能看全儿?左不过是面上过得去罢了,就算事后见着还有灰,那便不是四姨娘他们的事儿了,毕竟那织金锦经了不少人手,这孰是孰非,谁人能说何?”
竹语说完,竹香愣了好以会儿,脑中不由想到今儿个老夫人来时,四姑娘只在一旁与几位姨娘姑娘们静默一侧,并未如以往那般凑上前,便是那面上笑意,也不复热切。
她在一侧瞧着,就是那笑意也带着抹疏离淡漠。
如今结合竹语这番言说,竹香心中越发确定,四姑娘怕是对老夫人这些年来疏忽打压,心中多少有了怨怪,这才不复以往幼时那般,以为能让老夫人态度转变。
愈是深思,竹香心中便愈是肯定心中所想:四姑娘似是虽老夫人也并未如之前那般在意。
再者四姑娘这话也并未说错,便是她这些年伺候在侧也知晓老夫人一向不喜四姨娘与四姨娘所出的四姑娘,虽不知为何,但这些年,四姨娘倒是依旧如往昔般毫不假手于人。
只四姑娘,从前每每受到冷遇,都会在梦笙阁中摔几件茶碗瓷器件儿消火,想来如今这一转变,怕是心寒了。
竹香想的好,若她是四姑娘,想必也早便歇了这心,故倒也不觉着奇怪。
见竹香垂眸深思,,竹语慎重叮嘱:“这事儿,你可得守口如瓶,若是被主子知晓我偷听,怕是官家知晓,便不好了。”
“这是自然,这话你知我知,天知地知,除此之外,再无第三人知晓。”
安抚好竹语,竹香一直忐忑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既然织金锦并未换,那她之前与大夫人所说之词便无需更改,说不好到时大夫人让四姨娘四姑娘个出了丑,私下里还会嘉奖于她,那她与他之事说不好也是时机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