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想,张氏与苏凝琪面色倒是好了不少。
苏凝琪觉着还是第一次觉着凝染除了任性妄为,奢靡外,竟也有如此顺眼之处。
方才那怒火似泄了气般消散无形,取而代之的变回了从前的呐呐无措的苏凝琪:“四,四妹妹,你这第一次来望月居,也没什么招待,不若......不若留下一起用膳?”
话才出口,张氏面色一变,随后面上轻笑:“三姑娘这是说笑了,望月居的粗茶淡饭怎能进得了四姑娘的眼?四姑娘吃惯了鱼翅燕窝,这清汤寡水则能用来招待人?”
被张氏阻止,苏凝琪依旧没察觉有何不妥,但她那自小习惯了顺从的性子,让她并未再挽留凝染,然忆起方才凝染那不做思索便满口答应之样,反倒使得苏凝琪面色不由通红而起。
并非是刚才那愤怒之色,反倒是羞愧所致,
“山珍海味也有吃腻的一日,偶尔换换清粥小菜也不错。”
出自苏凝琪的低声呢喃,让凝染一时诧异不已,不说凝染,就是张氏与静心静云二人也满是惊奇看向苏凝琪。
周遭一时寂静无声,苏凝琪凝眉稍稍抬首,见众人皆看向她,丝受了惊吓般不由慌张低头:“你们......你们这般神色看着我作甚?”
“三姑娘,你这是......”静心站于苏凝琪身后不知该作何解说,更何况现下在这的可不只有望月居之人,静云想想便住了口。
凝染也并非想要留下用神,毕竟这望月居之人,于她来说,暂且并非敌人,却也绝不会是朋友。
她此次来此,不过是想确保苏凝琪能够参加祈岁晚宴罢了,犹记前世张氏的确未看大夫,却不想这所谓的‘老毛病’不仅为好,反倒愈加严重。
老夫人来时倒还好,只在献礼之时咳嗽两声,惹得老夫人不快,倒未曾说过今日这番话,便不了了之。
却不想,不过一月左右,张氏便卧病在床,无法下地,以致于苏凝琪这第一次祈岁之宴没能去成,只身伺疾在侧。
当时她似是祈岁宴前一日才知晓,记得那日还从竹香那听闻老夫人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她当时心下好奇,便让竹香打探一番。
虽说竹香事情办的没有孙嬷嬷细心周到,但这苏府中,仗着梦笙阁一等丫鬟,随意给的赏银,便足以让人松口。
凝染也因此而知晓了事情缘由便是张氏那愈发严重的病症,因着她们将多年积蓄买了檀香木,用来打造可串佛珠想要讨好老夫人,以致于没有多余的银两请大夫诊治。
如张氏所说,她每到寒冬便会染上风寒,且症状如此相似,请不起便照着往年大夫开的方子抓药,却不想吃了一个来月便会重病成那般......
她们倒是知晓去岁凝染也送了串佛珠给老夫人,但张氏本就是大夫人声旁陪嫁的粗使丫鬟,苏凝琪又因着三姨娘的干系没见过多少好东西,她们那么一眼,自然没能认出凝染送的乃是百年紫檀木。